除非,两人根本就是在做戏!不仅她们两个在做戏,太后也在做戏。
温子洛面不改色的收回剑交给刚才惊魂甫定的李公公,心中百转千回。云儿,从她抱着自己救她时,她当时便起了疑心。
一个可以随便被拉去辛者库处置的宫女,言语之间却是条理清晰,措词不凡。而且云儿还说漏了一点,太后派人拟定册封她为宜人的圣旨时,她还在一旁观看。一个能旁观懿旨的宫女,地位又能差道哪里去!定然是太后身边颇受信赖的人,若是这样又岂会因打碎一个古瓶连在太后面前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拉去了辛者库。
温子洛把前前后后都快速的想了一番。只是纳兰氏为何要做这么一场戏给她判断?
无论她最后判定是谁打碎的墨晕古瓶,答案其实都是错的。纳兰氏做这么一场戏,难道是想考验她能否识破?又或者说其实从她进宫开始,纳兰氏便一直都在考验她。先是云儿恰巧碰到的求助,再是在慈宁宫外苦等三个多时辰。
那她现在究竟是该给纳兰氏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告诉她,云儿和兰溪其实并非母女么?
温子洛忽又想起在纳兰氏向她提起云儿母女时,她们说的是的独孤汐。
独孤汐……
温子洛眸子一转,答案其实可以很多,关键是太后想听她说哪一个。
“太后,救命,救命啊,温宜人她竟然当着你的面行凶!”云儿哭道:“幸好有娘保护着云儿,不然云儿就死啦。太后,你要为云儿做主啊。”
“太后,奴婢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就求求你饶了云儿,那墨晕古瓶是奴婢打碎的啊。”兰溪抱着云儿哭道。
温子洛眼也不眨道:“刚才不过是吓吓你们而已,试验试验你们母女情深而已,如此紧张作甚。再说了,云儿犯的罪的确是该死,只不过不是死在慈宁宫罢了。”
“兰溪,你口口声声说那墨晕古瓶是你打碎的,可你为何口口声声要说求太后饶了云儿。若真的不是云儿打碎的,你不用求,太后自然也会还她清白,何必在多此一举呢?”
“奴婢……奴婢……”兰溪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儿立即道:“娘亲会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温宜人又何必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抠字眼呢?”
“哦,这样说来,云儿你是没上过学的了?”温子洛道。
“云儿自出生便跟着娘亲在慈宁宫服侍太后,自然是没上过学。”云儿看向别处道。
“原来是这样。”温子洛淡淡道,没上过学还懂得什么结草衔环关心则乱等等,倒也是新奇:“可是云儿,你有没有想过,假若太后真的信了你娘亲的话,相信墨晕古瓶是她打碎的,你娘亲被送去了辛者库,你们母女可还有再相见的可能?”
“若是这样,奴婢以后定会想办法讨得太后欢心,让太后赦免奴婢的娘亲。”云儿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终于讨到太后的欢心,免了你娘亲的责罚,你娘亲早就没命了,辛者库里的人可都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啊。再者,你难道能保证太后以后看到你不会想到墨晕古瓶之事而对你心生厌恶,更何谈救出你的娘亲。”温子洛继续假意循循善诱道,既然是做戏,她也不妨陪她们演上一场。
“这……”云儿深思着低下头去想该如何反驳。
这厢兰溪又立即道:“温宜人你就别再问了,墨晕古瓶的确是我打碎的。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今天当值的太监。他会说是云儿打碎的,不过是想着平日里和我交好,所以就谎说是云儿打碎的,可是到底没想到,我是云儿的娘亲,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替自己去受罪啊。温宜人,你要是想罚就责罚奴婢吧。”
温子洛淡淡一笑道:“兰溪,你这可当真是为难我了。云儿,你可是想好了。”
“奴婢……奴婢……那的确是奴婢的娘亲打碎的,奴婢没有!”云儿咬牙道。
温子洛故意叹口气道:“娘亲到底是娘亲啊,也罢,本宜人就成全你的一片慈母之心。”
转身向纳兰氏道:“回太后,此事据洛儿判断,乃是兰溪所为。但请太后看到兰溪一心维护女儿的份上,就将她罚去御膳房当下手吧。而墨晕古瓶到底是碎了,想必太后看到相关的人也会徒增厌烦,不如也将云儿派去别处当差吧。”
纳兰氏不知可否的将龙凤拐杖交给李公公,坐在软榻之上,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众人回到,整齐的行礼后,相继走了出去。
“你一早就知道兰溪和云儿不是母女吧。”纳兰氏一双锐利的眸子的看着温子洛,这点儿伎俩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好歹也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
温子洛不卑不亢的行一礼道:“回太后,兰溪和云儿是不是母女,洛儿不知道,但她们的确不是亲母女。洛儿也是在刚刚才知道。”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出实话?”纳兰氏问道。
“只凭着兰溪和云儿的一面之词,洛儿愚钝的确是判断不出谁才是真正打破墨晕古瓶的人。但兰溪一直坚持说是她,到底是一片长辈的疼爱之心,洛儿这样做也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而同样的,洛儿不敢肯定是不是云儿做的此事。但云儿大喊大叫,不顾后宫礼法,洛儿想着不若借此事将她派去别处,免得太后以后心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