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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以后,望春嘟囔着嘴来和苏容意抱怨:
“二太太说九小姐病了,银子不够使,想问小姐这里还有没有能支配的,这才月中又说不够使了……”
她后面的话苏容意没听进去。
“病了?筠姐儿吗?”
望春点点头,“也没什么事儿,咳嗽了几声。”
苏容意蹙眉,有些不满她们这轻慢的态度,她这些日子一直思虑着自己的事情,却疏忽了苏府里面这对母女。
“病无小病,若是不注意,自然好不了。我过去看看。”忍冬服侍她洗完了手,苏容意便又吩咐:“拿上十两银子,再拿我的名帖出去请个大夫。”
“这会儿快落匙了。”望春觉得有些太劳师动众了。
苏容意没有理会她:“再把太夫人昨日赏的糕点拿上一些。”
苏容筠果真躺在被窝里,一张小脸蜡黄。
她的母亲陶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干瘦苍白,看着十分显老,一件褙子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哪里有一点正头太太的气派。
“三小姐,还亲自过来了,这真是……”
“您坐吧。”苏容意没让她起身,“筠姐儿是我的妹妹,自然我也要关心的。”
她觉得这屋里十分冷,又道:“如今倒春寒,炭还是不能少添的。”
陶氏面露难色。
苏容意自然明白,“明日|我去大太太那里一趟,说一声的事罢了。”
陶氏很吃惊,三小姐是要为她们母女出头?
第19章 薛婉来了
苏容意倒也不是想为陶氏母女出头。而是放在大太太那里的产业,早晚都是要拿回来的。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钱。她作为薛姣时的资产都打了水漂,那么只能“挪用”一下苏容意的了。
“把产业拿回去?”一向温厚的大太太葛氏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苏容意点点头,“是啊,麻烦大伯母也够久了,如今筹备二姐姐的亲事想来您也越来越忙,这些小事,我实在不敢再麻烦您了。”
大太太吃不准她目的何在,只说:“意姐儿,我也帮你管了这么些年了,你突然说要拿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苏容意露齿一笑,“也没什么事儿,只是不想再操劳大伯母了,我和筠姐儿也一天天大了,那些产业中毕竟有一部分是父亲留给她的嫁妆,我也想早些交给二太太打理。”
二太太陶氏,小户出身,当日嫁过来权作冲喜之用的,也没有什么嫁妆,自然日子不好过。
大太太脸一板,“你同大伯母说,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
苏容意之所以腰板这么挺,是因为她生母出身高,外祖母和苏太夫人是姨表姐妹,有这层关系在,就是她再怎么不懂事,太夫人也还是多照顾她几分的,更别说帮她打理亡母的嫁妆,到时候必定是一分不少还给她的。
可陶氏有什么,她们母女的死活根本没有人在意。
“大伯母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也该懂事了,一直仰赖着您,我嫁了人日子还能不能自己过,倒是不如向您学些本事才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大太太听到这里脸色稍霁,“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只是管账的事你没接触过,还是不能自己随意胡来,我明儿就去和太夫人回禀一声,你先慢慢上手,这些东西慢慢做个交接就是。”
苏容意笑道:“多谢大伯母了。”
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大太太竟然愿意松口。出来以后,鉴秋轻声问她:“就这般容易?”
“为何不容易?”苏容意有些奇怪地反问她。
鉴秋是跟在宋窈娘身边长大的,在问月阁见的也多是有些家底的富家子弟,偶尔听他们谈论起家里的后宅纷争,绕不开的就是这些产业归属,可是苏家大太太竟然这么好说话,难道真是苏家门风清正的缘故?
小丫头眼里多了两分莫名的向往之情。
她把自己的疑虑一说,苏容意笑道:“那些都是寻常妇人的手段,和妯娌姑嫂争得面红耳赤的,赔上自己的名声,有什么合算的,大伯母又不缺这些钱,你看她生的两个儿女和二堂姐如此亲近,毫无罅隙,就该知道她是个厉害的女人。”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此时脱手大太太毫无错处可挑,到时候毫无经验的苏容意弄得一团糟,这些东西还不是兜兜转转回到她手上。
她若真为苏容意好,这些年来为何从不带着苏容意在自己身边历事管家,她是个父母双亡的人,没有母亲教,理家的本事都没有,还如何嫁个好人。
显然这个大太太对自己也没这么好心。
还没走回自己的院子,就有小丫头来通报:薛二小姐过来了。
倒是动作挺快的。
“您不过去吗?”鉴秋问。仿佛那边很着急的样子,巴巴跑过来请。
“怎么样也得体面些再去见客吧。”
薛婉伸长着脖子翘首以盼的。
坐在旁边的白蔷努努嘴,问苏容迎:“她怎么会过来?”
苏容迎压低声音:“上赶着讨好二姐姐呢,这个月已来了两趟了。”
白蔷奇怪了,“她那个堂姐不是曾和镇国公……”
苏容迎瞟了薛婉一眼,眼中带着不屑,“听说姐妹关系不好,从小到大也没见过那么几面,人家可说了,这还是要和未来表嫂亲近亲近的。”
白蔷忍不住扬扬唇角,“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是她外家吗就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