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清俊的脸立刻黑了一半。
躲来躲去,也躲不开这个魔王。
言霄笑意森然,露出白牙,“姚将军好兴致啊,还记得前天是怎么跟我拍胸脯保证的?”
保证薛小姐毫发无伤,全须全尾地回来。
姚之安冷汗涟涟,一向冷静的脸上也有点尴尬,“少爷,这是太后娘娘的命令,请别为难属下。”
言霄一把放开他,姚之安跌回草丛里。
真是要命,他总不能对这位大少爷出手,只能盼着他赶紧撒些气赶紧放过自己就是。
“阿寿,你去提着他。”
气地吩咐。
阿寿只能无奈地和姚之安交换个眼神,伸手把他提起来一些,姚之安也不反抗。
反抗也没有用。
言霄凑到姚之安耳边。
“你十五岁以后有几年不在金陵是不是?听说是前任金翎卫将军亲自提拔你的?想必一些暗卫秘杀的功夫学得确实到家。”
“呃……”
姚之安不知作何答复。
“那么应该听墙角的本事也不错。”言霄笃定,“现在你去将功折罪,镇国公还没出宫,你去听听,他和皇上说什么。”
姚之安瞠目结舌。
他要让自己去听皇帝的壁脚?
“少爷,您就不要开玩笑了,皇上身边有多少人您也不是不清楚……”
要是有那么容易,刘太后还忌惮皇帝干什么,直接插一拨人天天听着皇帝的动向,那不是运筹帷幄了吗?
他当初去学这套功夫,当然也是为了防卫琼华殿绝无半个人踏进半步。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言霄说:“就这一次,日后我定不找你麻烦。若姚将军连试都不试的话……那么,就莫怪我****来找你‘闲聊’了。”
闲聊两个格外沉重。
姚之安心里一沉。
看着眼前这个芝兰玉树,生得无双俊美的少年。
他最有资格说一句,他闹起来简直堪比一千只乌鸦。
他还要领俸禄做事的,哪里敢和这位大少爷比耐心。
“那……属下,勉力一试。”
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言霄拍拍他的肩膀,“不错。”
姚之安颓丧道:“请容属下准备一下。”
“快一点,”言霄不满,“万一谢邈出宫了怎么办?”
他还和阿寿嘀咕,“他还要准备什么,又不是去私会……”
阿寿冷静道:“乔装打扮不可少。”
姚之安忍住心情纷乱,位高而责任大,金翎卫一众孔雀郎中,总有一个要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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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谢邈在崇安殿的偏殿说话,偌大的厅堂里微有回响,鲜有人影。
宋承韬不在此处。
皇帝大概听谢邈讲了半晌的话,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便真是替那薛姣改头换面之人又如何?”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朕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个薛家了。”
皇帝的眼睛盯在谢邈身上。
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谢邈当然知道这一点。
“太后已经给朕展示了诚意,既然已无药……爱卿你家中……”
谢邈浑身一悚,立刻跪到地上。
“皇上恕罪,微臣并非纠结于真假薛姣一事,只是从这宋承韬入手,微臣查到了一些事,定然对四皇子的病情有所帮助。”
皇帝冷笑一声,“谢卿,你确实对朕的事情上心。”
谢邈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
皇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谢邈整了整脸色,“这宋承韬原为西北边陲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但是臣得到线报,他恐怕……与曾经名扬江南的宋陵公子有关。”
皇帝一蹙眉:“宋陵?神医宋陵?”
皇帝果然立刻显露出了兴趣。
这宋陵要算是大周一个传奇人物,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算术武艺,八卦周易,无一不通,无一不会,更有一身能叫鬼神让路的医术,传闻此人十岁便得尽天山老人真传,二十岁名满江湖,是一个俊秀无双,绝代风华的人物。
甚至当年一度在江南掀起不小的风波,皇帝召见而不入,权贵送财皆不纳,终日在妓坊饮酒放歌,快意人生。
人言这宋陵有如半仙,已不沾凡尘半点烟火。
且经他治病的人都能痊愈,还分文不收,只是这人给人看病也没有规矩,就凭两个字,机缘。
但是这等谪仙人,又岂会有寻常人的寿数,传言他不满三十就过世,如今已在江湖绝迹十几年了。
“他不是死了?”
皇帝显然不信谢邈之言。
他当年为儿子寻遍天下名医,这宋陵便是头一个,但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想来确实是死了。
“皇上,您有一事恐怕不知,宋承韬此等技艺,怕就是那宋陵传授,这人在改易容貌方面十分有能耐,并非人尽皆知的易容术,而是说……完全把容貌换成另一个人。”
“你是说,宋陵早就已经对自己做了手脚。”
谢邈点点头,“天下再无宋陵此人。”
宋陵的相貌,再也不会出现于世。
所以皇帝找宋陵,又怎么会找得到呢。
而死去的假薛姣就是对谢邈之言最好的证明,她永远只能顶着薛姣的脸,一张真真实实的脸。
皇帝哂然:“有何证据?”
谢邈拱手:“宋承韬此人,分明为胡儿血脉,他与薛家关系甚笃,在西北绥远被一人收养为子,属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此人名唤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