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越说越伤心了,“二太太当时都慌神了,我怕她爱女心切,来路不明的药死活抵着不肯用,一耽误就是筠姐儿的命,便把她也一起请了出去,想着便是自己来承担这份责就是,也是侥幸管用,便想着皆大欢喜,拿那符也不过是压压舌根,图个吉利,谁知道今日却传出这种话来了……”
一副要哭的模样。
后头的丫头立刻见缝插针地来给她抹眼泪。
陶氏听了她这话,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脚下顿时多个地洞出来。
三太太鼻子都快气歪了,又不是没见识到她那股子叉腰打人的撒泼劲,这会儿还装起柔弱来了。
到底术业有专攻,苏容意的确不擅长这个,意思意思图个新鲜恶心下陶氏也就罢了。
丫头们收回了还干着的帕子。
大太太道:“如此一来,就也说得通了,意姐儿,你也别怪你三婶娘,她也是担心你,一时听了下人胡说,行事就莽撞了些,不过你手里有这药的事,还是得跟着我去回了太夫人,再让大夫查查,到底是什么来路……”
苏容意摇头,“我曾答应过那位神医,不能轻易将药展露于人前,何况这次筠姐儿的事之后,恐怕日后也没有机会再用了。”
这都是后话,大太太心道,让她自己去同太夫人解释就是,便也不多追问。
三太太却在一旁嗤了一声,“既是神医,为何二伯的病都治不得,却还能送什么救命的仙丹?”
“你闭嘴!”大太太呵斥她。
这种话也说,不知道太夫人最忌讳听到有人议论二老爷的死么。
三太太不满地闭嘴了。
“那你收拾收拾,换身衣裳,一会儿去太夫人那里回话吧。”大太太吩咐道,宣布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三太太的罪责,苏容意当然也没这么不识趣地提出来要追究,对方倒气呼呼地先走了。
陶氏踟蹰着,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望春,送二太太出去。”苏容意还是和颜悦色的,笑容却不达眼底,“若是房里银子不够使,您还要跟我说,筠姐儿的吃食衣料也不必将就……”
陶氏更臊红了脸,低头跟着望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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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大太太回屋歇口气,没想到苏容锦和苏容卉姐妹俩倒是等她有一阵了。
“母亲去哪里了?明明约了这个时辰看花样的……”十四岁的苏容卉拉着她的衣袖撒娇。
“你三姐姐那里有些事耽搁了。”大太太和蔼地拍了拍女儿,“快坐好,让你姐姐笑话。”
苏容卉皱皱鼻子,“二姐对我最好了,她才不会呢。”
苏容锦是继女,自然不比苏容卉这般亲密,却与葛氏的关系也极好,府里下人都说大房里的主子个个都是和善客气的,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半点没旁人家里那些不如意。
苏容锦本来正在给妹妹敲小胡桃肉吃,听大太太提到了苏容意,不由好奇,“三妹妹那里不知有什么事?”
大太太叹口气,便把今天这桩乌龙事当笑话一样说给她两个听。
苏容卉听得直捂嘴笑,“三婶娘越发有趣了,硬说三姐是中邪,虽然现在闹明白了,却也够膈应人的。”
在她看来,苏容意多少还是吃了点亏的,这让她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