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霜继续装傻:“王爷兵强马壮,再算上我们钟家的势力,定然不成问题。”
这好歹也算表个态,钟家是站在王爷这边的,同时也算是警告,最好不要和本小姐撕破脸皮。
朝露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玄机,不过她可不愿就此放弃,仍是好声好气变着法子去劝。正此时,忽见营帐被仓促揭开,师姐立即警惕地站起身来,却遮住了霏霜的视线。
“噢,是你啊。”朝露格格一笑,退开几步。
霏霜的目光马上对上来人的目光。
是卫玠!
他温润如玉的面孔经历岁月洗磨,颜面更为光洁,棱角更为分明。头上束起的墨绿发冠寓示着他的成熟,比之从前高大不少的身材更处处带着少年未有的沉稳。只有那道向她投来的目光依旧如故,那对带着惊喜,带着渴望的眼睛。
他已不像从前那般冲动莽撞,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颤抖的四肢和滚动的喉结已然出卖了他焦急的内心,他还是对着朝露先说一句:“王妃,在下有事与钟姑娘说,可否请你暂且避让。”
朝露眯着眼睛笑,看见身旁的霏霜和那个与她拱手作揖的青年一般浑身发抖,摆摆手往外走:“好吧好吧,你们聊你们自个儿的。”
不过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提醒霏霜一句:“师妹,你若不肯把那东西给我,便自个儿藏得好好的。怕只怕别有用心之人。”
至于这个告诫有没有被满脑子一片空白的霏霜放在心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撞在了卫玠带着热气的厚实的怀里。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不对,他已经不小了,从前自己还比他高半个头,如今依偎在他身前,却像只小猴儿傍着结实的大树,在树木随风晃晃悠悠的摇摆中缓缓沉入梦乡。
他没说一句话,她也不敢说一句话。好像这一刻永远不要过去,永远永远不要过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真正喜欢的,在意的,是他呢?
可是子衿怎么办……
“子衿”这个名字就像是冬日清晨那声令人厌恶的鸡鸣,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头拽醒。
然而不管如何讨厌,她终究还是被拽醒了,就在他要把嘴唇贴上自己的脸颊时,冷不丁地就从他怀里脱出,一路后退直至背部抵上墙角。
卫玠扑了个空,险些没往前跌倒在地。
他很快站稳身子,好像在盘算着下次进攻的时机。
“你别过来。站在原地不许动!”
从前这么严厉地喝他,他总会很乖很乖地照做不误,可是现在,现在还管用吗?
看来还是有些管用的,卫玠真的站稳身子,没有往前的意思了。
“霏霜,我好想你。”他眼勾勾地望着她,“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过得好吗?”
“嗯,还好,还好。”霏霜也不愿和他说起司马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