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再泡了一杯灌下肚去,眼前出现许许多多色彩怪异的花纹,恍恍惚惚有些晕眩。可是心底里却高兴得很,这回连原帖的旧摹本都不用比照便直接下笔,手速也平添数倍。等到写完拿起一看,竟然是比真的还真。
卫玠欣喜若狂,趁着劲头再书一次,将之前的细节修缮完备。
果然书法通神,这幅字即便放在王廙面前,他也辨不出真假来!
他越高兴,身上的热气更甚,把衣襟撩开赤着胸膛也不能叫这热气散去。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似地,非得干些什么才行。
可惜,可惜霏霜不在呀……
他红着脸,热气还在不断朝脸上蔓延开来。
之后才想到爷爷那幅字,索性也给他临摹一番。
一阵忙碌过后,心里头的高兴变成了烦躁。因为不管如何临摹,跟爷爷那幅原书一对比,还是缺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就像是在他胸口上爬行的虫子,带着毛的虫腿从他身上划过,可是要命的是,愣是没法把它从身上赶走,只好任凭它放肆地爬行着,任凭自己痒着,哪怕挠红了皮肤。
他终于克制不住,猛地将笔一折,狠狠地朝门上砸去。
守门的小厮不敢推门进来,只急切地问:“主人怎么了?”
卫玠把火朝他撒去:“滚!别烦我。”
那小厮不知主人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主人很生气,只得一声不吭。
卫玠开始死命地摔东西,先是砚台笔墨,后是花瓶字画,半晌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这动静大得小厮忙去报告了管事的蔡掌柜,几人推门进来,卫玠衣衫褴褛地发着狂,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真真如同猛兽一般。
几个人忙扑过来把他架住,可卫玠哪里安分得下来,力气更是大得要把人推开。
大伙齐声呼着“主人冷静”,一点用都没有。最后还是争执间卫玠撞到了书台的棱角,才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力气,头脑也随之冷静了许多,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这事谁也不许对外传!”
再补上一句:“尤其是霏霜。”
蔡掌柜的老人,办事稳妥,自然把实口风。不过对着卫玠却担忧得很:“主人,您为何要用那寒食散?”
卫玠惊道:“寒食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