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反手就把他手臂拗在了身后,迫他半跪下去。
“阮,阮……你……你……”似乎震怒,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阮舟摇忽地使了个巧劲,江映离踉跄了一下,就反而倒向了他的怀里。
阮舟摇接住了他……
“阮错!!”江映离浑身颤抖,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仿佛仍不能接受那个事实似的。
阮舟摇道:“师尊,你莫忘了你我在因果钟内,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江映离推开了他,喉中一甜,竟是吐了一大口血。
阮舟摇惊道:“师尊!!”
江映离眼角甚而有液体滑下,他重重地将自己的眼泪擦掉,怒声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这么做,能有什么‘隐情’?”
阮舟摇迟疑了片刻,才道:“他将你放走,我,我恨你逃走,迁怒于他……”
江映离面无表情,闭上眼,面上更似浮现一层寒霜。
迁怒,竟然只是因为迁怒!
阮舟摇道:“师尊,如今受因果钟影响的不是我——师尊!”
前世种种误会,阮舟摇早已明晰了大半,他心中有伤,但那伤痛迟早都会过去的。
因果钟唤醒的是他与江映离两人的因果!最开始他的因果还能压住江映离的,可是,从见到方疏华的死亡起,重华宫中,阮舟摇今世的意识便开始渐渐恢复……
被困在因果钟里的已不是他,而是江映离!
“……我错了,师尊,我错了……”阮舟摇不住地认错,从背后抱住了江映离,道,“我今生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师尊,你原谅我吧……”
江映离道:“疏华死了,师兄也死了……”他道,“还有谁的死,我没有看见?”
阮舟摇觉得自己的心都像被浸入了冰水里:“师尊……”
江映离攥住了阮舟摇的肩膀,用力之大,仿佛铁钳子夹住了他:“我要与你同归于尽之前,你到底还做过什么?!”
阮舟摇见他眸中泛红,半晌,才道:“我只是,欲攻打阎浮提……不再用相对温和的手段。”
江映离逃走后,他将c-h-a在各大宗门的钉子全都启用了。
威逼、利诱、离间、陷害……
阎浮提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正道弟子们自相残杀,战战兢兢而又变得多疑……
攻势还没发动,便已有两个宗门不战自灭。
江映离道:“你是真的准备攻打阎浮提?!”
阮舟摇道:“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你许久都没有出现,我有些坐不住……”
江映离却道:“若你只是想逼我出现,我不可能会做到那一步!”
若他是独身,在黎宏飞死后,他立刻就会和阮舟摇同归于尽!
阮舟摇是他的弟子,他走到这一步他要负很大的责任……且他心中有他,自然做不到亲手杀了他之后独活。
但,他有孩子……
如何连几个月也等不了?
他一定对阮舟摇不再抱半点希望!
除了黎宏飞的死以外,一定……一定还有什么!
江映离脖子上的念珠又有一颗变了颜色。
因果钟的钟响仿佛从天边传来……
江映离只觉得脑内又一阵剧痛,竟是倒向九九归一阵中!
“师尊!”阮舟摇抱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你可知,我当年为何选你?”
似曾相识的话语,阮舟摇心头一紧。
江映离凝视着他,捉住了他的衣袖,道:“那r,i你问我,论道会为何偏闯你的房间。我说,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是天意让我选择了你……”他捉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道:“我当初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想……但我确然对你有绮思!你说我逼.j,i,an于你,不算污蔑……”
“……一切都是报应,怪不得天意,今日为师与你同死,便当,了了这段因果——”
阮舟摇双眸发红,一下子就意识到此时的江映离便是前世与他在太衍云巅上决战的江映离。
这是他当年未曾出口的话!
他未必是真的装作重伤骗他入阵!
他只是有这么多话都还没说出口!
“……我那日问你论道会的事情,是因为我不甘。”阮舟摇哑声道,“你吃了真言丹说没爱过我,我以为……”他缓了一下,才续道,“我从未真的以为你逼.j,i,an于我,我只是没办法!”他道,“我若不这么说,便没有理由怪你!”
“……你爱不爱我,你爱谁,我又有什么资格置喙?我是你徒弟,你与我双修本就是你垂青于我——你不愿意了,我连说你负我都不能!”
江映离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嘴角呛出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