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朽眼中似闪过些什么,只冷声道:“映离仙君杀我白久洲之人,我自然恨你!”
江映离沉默片刻,却道:“虽然你恨我入骨,只是,我未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佘归真近乎焦急了!
他传音给阮舟摇道:“那白发老头是妖修,你师尊为何不戳破?”
阮舟摇面具后神色凝重,道:“因为若现在就戳破他是妖魔,他带来的几百人,都莫想着平安离开太衍山!”
江映离本就为当年杀孽愧疚万分,至今都还不愿再造杀孽。
纵然这白发老朽兴许是害死那些凡人的元凶,但他身后那几百人……十有八.九都是不知情的。
白发老朽不由地笑了,道:“映离仙君说自己未做过,便是空口白牙,连一点儿证据都说不出来吗?”他道,“这世上修戒杀剑意之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映离仙君只要能找出第二人,老朽立刻向你赔罪!”
黎宏飞道:“我会!”
白发老朽冷冷道:“你同样也是太衍之人,便是你会,太衍照样脱不了干系!”
柳明坤却道:“刚才阁下不是说能找出第二人便赔罪的吗?怎么如此快就反口了。”
白发老朽哼了一声,道:“柳宗主欲逞一时口舌之利,然而阎浮提这么多道友,恐怕不少人面服心不服!”
柳明坤心头一紧。
早前三山包庇妖魔之事已在阎浮提上传了一阵,虽然事情最后是平息了下去,但却在阎浮提众人心中埋下了颗种子……
他们会怀疑三山与妖魔勾结!哪怕当年是三山处死了前任妖魔之主!!
过去的事情已过去得太久,人们总是只看眼前的利益得失。
“说起来……”玉隐宗的宗主忽地道,“太衍的确需要好好澄清一下,当初阎浮提曾传言太衍抚育了妖魔,此事事关我阎浮提安危,切不可轻放!”
玉清门门主万希钊忍不住开口了,道:“谁人不知你包宗主与卫家的关系,包宗主接了太衍请帖上门,如今又欲跟着自己亲朋打主人的脸……”他若有所指地道,“墙头草随风倒,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厚道啊?”
玉隐宗宗主包犁镜黑下了脸,道:“万门主在小泉州那样的好地方生活,竟也没让你的嘴巴香一些。”
玉清门门主万希钊客气地道:“比不得玉池州那样的仙境,包宗主不也是没能‘近朱者赤’吗?”
“噗”地一声……
万希钊身边便有许多弟子笑出了声。
气氛一下子倒松了不少。
“包宗主话说的的确不好听,不过,若说道理,也有那么几分……”天极门长老出声了,道,“三山向来是我阎浮提的中流砥柱,若说句难听的,仙门十四州所有宗门加在一起,怕也未必有三山势大……”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西北有难,荧惑守心。破山宗与临川谷接连被灭,妖魔的消息近来也渐渐地多了……”
天极门门主附和道:“世事盛极必衰衰极必胜,算算时间,也该是道消魔长的时候了……”他与自家长老对视了一眼,道,“虽说此间有天命轮回之意,但若让我阎浮提坐以待毙,那却万万不能够!”
此话一下子带起了其余仙门的情绪。
比起白发老朽的指责,他们更加担忧的是阎浮提的劫数!
修行者得窥天道,或多或少都知道“风水轮流转”这个道理。
江映离滥杀无辜之事他们都不怎么相信,只是牵扯到妖魔的话,那就……
尹剑持抱着孩子,忍不住看了袁秉一眼。
袁秉站了出去,又对那白发老朽道:“不知阁下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师弟是清白的?”
白发老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听闻满月宗的浮生镜被贵派的映离仙君‘借’来了,映离仙君不如将浮生镜拿出来,于天下之人面前进镜如何?”
琼华派长老楚莹莹都不由地到了太衍众人的身边,道:“用浮生镜,是否有些过了?”
白发老朽道:“楚长老可是担心映离仙君心有龌龊吗?”
楚莹莹皱眉,没有吭声。
岑远道道:“浮生镜只能瞧出修士的欲.望,与修士所做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白发老朽道:“他若没做过,镜中自然也不会有相关之事。”他目中一利,道,“但若做过——”
满月宗宗主孔平实在忍不住,道:“当初映离仙君进浮生镜,我是看见过的!”
白发老朽怒道:“是谁c-h-a嘴!”
满月宗宗主孔平微微一惊,起身,行礼道:“满月宗孔平。”
白发老朽道:“我说话,你师父还有资格c-h-a嘴,你一个小辈,还是莫要不知礼数的好!”
孔平面皮子一红,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论礼来说,这白发老朽倒也没说错。
无奈坐下,只能不再c-h-a话。
江映离道:“若我进浮生镜,你便满意了吗?”
白发老朽硬声道:“请映离仙君先入浮生镜再说吧!”
柳明坤捉住了江映离的袖子,低声道:“不可!”
当年那么多人欲征服浮生镜,然而,便是再如何正派之人,内心总也有些y-in暗的角落。
其实y-in暗的角落人人都有,只是,现于人前的自然会被人指指点点,埋藏在心中的,旁人不知,自然也无法指责……
江映离却从自己的须弥戒子中取出了浮生镜,道:“……浮生镜,的确在我的手上。”
一片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