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续匆匆起身:“臣这便去办。”
“告诉他们,我们是被发配来守边的,与他同病相怜。他能主政,不以土地相赠,我也乐得省事,回我的唐地。”
“是。”
姜先打完一个哈欠,眼角挂着一滴沁出的眼泪,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日子,再过半个月,两城便草创完成,可以南下了。唔,若南君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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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庚自白马城回到白牛城,卫希夷正上天入地地找她。一看到她,便拉过她的手来,包在手里搓揉着:“你去哪儿了?也不穿从些,手都冻僵了。”
庚唇角上翘:“既要留下来,就要做些准备,也要了解邻居。”
“哦,”卫希夷不疑有他,将她拉到了屋子里,“荆国的消息,我们也派人打探了一些,咱们来合计合计?”
庚道:“善。”
女莹又将一些消息写了下来,一样一样指着,与她们商议。君臣父子,是最亲密的关系,也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尤其诸子不同母的时候。与姜先的想法一样,她们也打算从这里入手,离间荆伯父子。
女莹道:“荆伯有一宠臣,名叫青阳,或可以重金贿赂……”
卫希夷手上一顿:“谁?”
“青阳,怎么了?”
卫希夷沉下脸来:“就是工。”
“嗯?”女莹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卫希夷深吸一口气:“便是当年,与太后合谋,打开王宫城门的那个人。”
女莹回忆了一下,惊讶地问道:“他?”
“他亲口说,他以前叫青阳。他的国家被王覆灭了,阿朵的独生子便死在城下,所以王将他贬做了阉奴,他们记恨上。”
女莹一拳捶在桌子上:“这个混账!我必诛之。”
庚道:“另选一人吧,这个人不好用了。他的yù_wàng不在于荆,而在于蛮地。听起来,人也不笨,不太好用。”
三人又商议了一回,也是如姜先一般,甘辞厚币,挑拨关系。荆伯离得远些,一时难以触及,荆太子就比较好接触了。两方一齐用功,将荆太子周围之人挑唆得日益防范起荆伯来。荆太子周边不乏有识之士,请太子不要疏远与父亲的关系。荆太子亦想亲近父亲,却苦于才具平庸,渐渐动摇了起来。
两城初具规模的时候,荆太子派出信使,答应了女莹借道的要求。盖因姜先并没有向荆太子透露自己要南下的消息,荆太子想当然地以为,姜先不会南下,而是守在边境。荆太子的心里,执掌唐国的姜先比逃亡的南君之女,危险得多。得知他不南下,在借道的事情上放松了警惕。同时,也因为不断有人在他的耳边讲,或可利用南君之女云云。
殊不知姜先对卫希夷道:“中土习俗与蛮人相差颇多,我的兵士若与公主的蛮兵混在一处,易被人看出端倪,不若与希夷的人马会作一处,想荆太子是看不出来的。”卫希夷的人马一半是中山国的旧部,一半是祁叔玉给的赞助,都是北方人,唐地亦在北方。在不明所以的荆人眼里,倒是相差不大。
卫希夷问道:“若是荆太子想见你呢?”
姜先狡猾地一笑:“我让任续告诉他,我对南方水土不服,已经悄悄溜回唐地了。让他尽管放心。他以为我们筑城,便是有停留之意,驻足不肯南下,如今放心得很。又想放你们南下,搅坏荆伯的好事,免得兄弟们太过出色。”
卫希夷道:“你的身体?”
姜先拍拍胸脯,自得地道:“好多啦。”
顺顺利利地,姜先带着人混进了卫希夷的队伍里,将自己的旗号一卷,便与卫希夷的人马混同为一家了。荆太子见状,还与心腹商议:“有趣,南君之女的亲信人马反而不如臣下的多,一旦得势,只怕要君臣易位了吧?”
他的老师一直为他的利益考虑,因荆伯近来重心南移而忧虑,此时也笑了:“这样岂不正好?若使蛮地上下一心,则荆危矣!国君的想法并没有错啊,我等确须南拓蛮地,积蓄力量,才好与中土大国一争高下。太子秉国,也当持此国策才是。南下,是为北上。蛮地多铜锡,可为兵器。”
荆太子矜持地点头:“不错不错。”心情一好,他便耍了个小手段,命人送些粮草辎重,却是将到卫希夷的军寨里,而非交给女莹。算是埋下些引子,一点一点,想促她们君臣失和。
收到荆太子的礼物,卫希夷哭笑不得,因庚不在身边,而姜先一路骑马与她并行,便先对姜先说:“唐公,你看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呢?”笑得快要掉下马来了。
姜先心道,荆太子也不算很笨了,若你不是想回来,你们不是真的亲密无间,只这一手,便够你们日后受的了。不是你弑君自立,便是她要诛杀功臣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咳咳,唐公唐公的叫着,听起来好不习惯。”
“咦?大家都称你唐公,怎么突然不习惯啦?”
“自入荆地,我便像回到了小时候,十分怀念,你再叫我唐公,便听不服啦。”
卫希夷笑问:“那叫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