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尼斯虽然离开了,但他却留下了那团亮光,借着灯光,阮桃在停电的时候仍能视物,想想那两人一去不知道多久才回来,她旋身坐到椅子上,挥手向风铃招呼:“你也别站着了,快来坐。”
风铃没跟她客气,爽快地坐在她身边,不过手中仍怀抱着那架分量不轻的风琴,没有放下。
风铃低着头,手抚过风琴略显破旧的表面,忽然道:“殿下,是您唤醒了它呢。”
“嗯,什么?”阮桃正在想着事情,风铃冷不丁开口,她一时没接上,疑惑地眨眨眼。
“这把琴,在幻界沦陷之际,就再也奏不响了。”风铃话音里有淡淡的伤感,“我以为它只能永远沉寂下去,但今天,您唤醒了它,我很开心。”
风铃抬头望着阮桃,眼神真挚:“殿下果然很厉害呢!”
阮桃有点哭笑不得:“我哪里厉害?如果没有你们在身边,我就是个脆弱的普通人而已。”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本来嘛,若她的生活中没有出现诸神之镜,那么她还会继续过着她那平凡而单调的日子,什么魔法师啊,鬼怪啊,黑道啊,通通都不可能与她沾边。
哪像现在,上了贼船却下不来了。
“您不能这么说。”风铃想了想,居然认真地反驳道,“若不是因为您,我们这些人,连同整个幻界都会一直沉睡,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有怎么样?若是无法使出,那比之普通人类还不如。”
阮桃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这好像……也有道理。”
风铃笑弯了眼,两颊旁梨涡浅浅,清丽动人,她还要继续举例,却被阮桃摆摆手打断了:“但是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典型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与其再这里耍嘴皮子,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阮桃沉吟了会,询问道:“风铃,你从刚刚传过来的灵力中能感受到什么?”
她问了个关键问题,也是最令她郁闷的地方。枉她身负强大的灵力,却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分辨能力都没有,看来这件事结束后,是时候去训练一下了。
毕竟她有预感,往后这种灵异事件,肯定还会频繁出现,没有自保能力怎么行?
至于化妆品们,他们虽然靠谱,也无法24小时全方位盯着她。说来说去,提高自身的实力才是最为长久之道。
“唔……要说那股灵力,它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风铃坐在高脚椅上,小腿一晃一晃的,眉头皱起,“似乎里面蕴含着非常浓厚的怨气。”
“怨气?”
“没错,绝对是怨气!”风铃越发肯定,“而且还是恶意满满的怨气,我都能感受到的,刚刚那两位大人绝对早就知道了。”
阮桃一惊,不禁焦急道:“那他们……会不会有事?”
“您放心好啦,那两位大人的能力非同小可,只有他们让别人害怕的份,还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们吃亏呢。”风铃见她紧张,连忙凑过来安慰。
“我想,那两位大人定是知道这些怨气极为浓烈,怕伤到了您,所以才让您待在这里等候的。”
言下之意就是,别瞎想了,乖乖坐着等就好。
阮桃苦笑:“说得简单……”
无论风铃怎么再三保证,没有亲眼见着,她还是会觉得不安。无论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阿莱尼斯,还是刚刚才认识的迪奥,直白来讲,都已经算是“她的人”了,怎么可能不担心?
不过风铃说得对,她在这里瞎担心一点用都没有。
正想着,坐在她身旁的风铃忽然惊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阮桃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远处大门的方向,只见在亮光的照射下,从门缝处慢慢地渗入一丝丝黑雾,这些黑雾不多时边将这个大门给包围得严严实实。
然后,便簇拥在一块向着里面推进。
什么鬼?
阮桃看看舞池里被定格了动作的人们,拿不准到底是否要让风铃唤醒他们。
她怕那些黑雾会伤害这些人,又怕一旦这些人醒来,又会造成更大的骚乱。
然而她的担心很快被证实是多余的了,那些黑雾似乎对舞池里的人不感兴趣,绕开了他们的身体,蜿蜒匍匐着向最里边的吧台前进。
目标是她们!
阮桃面色一肃,唤道:“风铃!”
几乎就在她喊出声的同时,风铃拉开手中的琴,十根手指翩翩起舞,悦耳的乐声流泻,回荡在宽敞的大厅中。
琴声仿佛在她们身前竖立了一堵无形的屏障,这些黑雾爬行到舞池边缘,就再也无法寸进。
随着琴声越来越急促,黑雾开始翻涌不息,渐渐地,它们好像也发现这样下去不行,原本挤成一团的浓雾突然分离成数百个拳头大小的小团。
接着,这些小块浓雾伸长膨胀,逐渐凝成一个类似人类的轮廓,可仍是一团漆黑,不见五官。
“这到底是什么?”眼睁睁地观看完黑雾的变化,一股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风铃顾不上回答这个疑问了,她手指一错,换了首曲调高昂的乐曲,越弹越快,可饶是这样,那道无形的结界在数百个人形黑雾的撞击下,已经隐隐出现一丝裂缝,看上去很快就要崩溃了。
风铃演奏的动作不停,却是偏过头对阮桃说:“殿下您先离开这里!”
“别开玩笑了!”阮桃断然拒绝,她当然看出来风铃处于劣势,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抛弃她一个人逃走。
“殿下,我的琴声对活人作用最大,对这些东西,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