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帮她把貂裘解下来,小声道:“梁昭仪来了。”
苏相宜立刻红唇抿出笑来,瞧着梁如雪在她身边来了,亲热地伸手一挽,寒暄三两句,才状若不经意地道:“臣妾还当昭仪要与皇上一起,不然这上头怎么空着两个位置呢?”
梁如雪出身文臣世家,心思弯绕得多,打心眼里瞧不起苏相宜空有外表无头脑,便不动声色地道:“怎好揣测圣意。既是皇上的生辰宴,我还想问问姐姐要献给皇上什么,可千万莫要把我比下去了。”
两人亲密地说笑间,群臣也陆陆续续入席了。
萧辰最后才来,坐在首位上面带微笑地听内监拉长了嗓音报贺礼。
苏相宜是头一个被念着的,她有些羞涩又期待地望向萧辰,便见萧辰看过来,冲她笑了下。那一眼真是要把苏相宜的魂勾去了,她激动不已,差点失手打翻了夜光杯,又赶忙镇定下来,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悄声对梁如雪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皇上也真是……前几日都夜里了,还吩咐人送来一只鹦鹉,说是特意送给臣妾的,像是臣妾不省心一样,哎呀……”
梁如雪涵养再好,此时也掩不住了,只嫣然一笑:“哪里的话,长夜漫漫,皇上是担心姐姐难熬,一只会说话的巧嘴八哥儿正正好。”
苏相宜乍然没回味过来,却有着武将世家的良好传统,对敌意十分敏感,便笑道:“皇上一心在公务上,难免疏忽了昭仪与臣妾,想来昭仪也收着了吧?”
梁如雪胸口起伏,堪堪维持着笑意。
“百年老参九株——太医院陶晏献,因偶感疾病,无法拜见,祝陛下龙体安康!”内监托着澄金托盘,照着念道。他例行公事地目光移到下一个,刚要开口。
“陶爱卿有心了,”萧辰头一次开了口,“改日得空,朕便去看看陶爱卿。”
内监再接着念,到最末一个,萧辰再没开口。贺礼献毕,便是开宴了。
“陛下,昭仪娘娘说,为您备的贺礼特殊,须要宴后献上,”内侍此时躬身道。
萧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目光瞬间收尽了整个宴会。大宫女立刻低头移步过去:“一刻前奴婢已叫人去请公子了,奴婢……”
“你们是不是有种错觉,随随便便一个宫里的奴才就能打发了湛儿?”萧辰侧头轻笑道,“方才礼单上苏婕妤的名字为何会在前头朕不管,但朕现在叫苏婕妤去请湛儿,也绝不会有什么不合适。”
“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去请公子,”大宫女在这寒夜一下子出了一后背热汗,弯腰退后匆匆走了。
沉月宫中除了戒备森严的守卫,哪还有其他人。大宫女进屋后便又出了身冷汗,她险些保持不住冷静,心如擂鼓地吩咐了宫女侍卫悄悄去找。北辰宫内觥筹交错,外头的这一行人在宫院里仿佛察觉到后颈已经悬着的冷刀,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