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清了清嗓子,应了声。
他转头看向韩小功,用眼神杀人。刚才韩小功说刑炎走了。
韩小功有点无辜,他什么都没说,都是秦放自己脑补的。
刑炎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跟秦放说:“你发烧吃点清淡的。”
“好。”秦放又清嗓子,本来睡醒了觉得挺好,这会儿又开始觉得喉咙发干。
刑炎不怎么抬头,把东西放下就出去了。韩小功仰头朝后问他:“你不吃?”
“你们吃。”刑炎说完出去了。
他走路的姿势跟以前一样,很挺。秦放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想起昨晚刑炎问他是不是不自在,然后出了房间。现在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估计也是一样的原因。
“独自流泪去了,别管他。”韩小功耸了耸肩,示意秦放去吃东西,往外看了一眼,说,“既然不是单身了就别心软,吃你的。”
秦放挑眉:“你不应该试着撮合一下?”
“你都不单身了我撮合什么,我可别损了。”韩小功笑了声,“你是明白人,也不用我说什么,身边有人了就得往前看,回头看的话你们三个都难受。”
秦放“嗯”了声,拆着餐盒。是他以前爱吃的那家砂锅粥,来这边的时候经常当早餐吃。现在吃味道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估计换师傅了。
他跟韩小功之间也很有默契,多久不见了也不会显得很生疏,他俩挺熟了。秦放问他现在怎么样,韩小功说挺好的。
他俩边吃边聊,聊到周斯明下来了。
韩小功叫他过去吃饭,周斯明也就过来了,他甚至很平和地打了个招呼。
“成熟多了啊,不乱咬人了。”韩小功笑着说。
周斯明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非得我骂两句?”
韩小功也就不说话了。
他们仨在这吃饭,刑炎不知道去哪儿了。秦放其实心里有点难受,又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他走了出去,看见刑炎花圃的边沿低头坐着。
秦放看着他,刑炎很久没动,安安静静的。
后来秦放叫了他一声,刑炎抬头看过来,秦放朝里面指了指:“去吃饭啊。”
“嗯。”刑炎勾了勾嘴角,“好的。”
这是刑炎回来秦放第一次见他笑,姑且算是个笑吧。
走到秦放旁边的时候刑炎问他:“还烧吗?”
秦放摇头:“没烧。”
刑炎点了点头,错身进去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秦放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说话,时不时看过去。偶尔会跟刑炎对上视线,两人就隔空短暂地对视,然后刑炎移开目光。
他感觉到刑炎因为他那一句不是单身比之前又拉了点距离,这甚至还不如他俩之前在电话里自然。
秦放在心里叹了口气。
周斯明明天走,韩小功时间随意,刑炎加上这天还有三天。
秦放票订在后天。
然后就又各自离开各走各路了,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这天谁也没出去,都在一楼待着,虽然很长时间都谁也不和谁说话。这个房子里少了个人,好像少了很多。脾气最好的那个走了,好像就少了个最中间的线,尽管其他人现在脾气也没有很差了,可没法很自然地黏合。
刑炎在院子里坐,后来秦放还是走了出去,坐在他旁边。
秦放穿得多是因为他身体不舒服,发烧所以觉得冷。正常这边现在的天气是很热的,韩小功和周斯明都穿的短袖,只有刑炎还穿得严实。
刑炎看他的时候秦放问:“你不热吗?”
“还行。”刑炎说。
“我以为你现在会很有学者气息。”秦放跟他开了个小玩笑,“结果现在你看起来很痞啊。”
刑炎顺着他的话,也笑了笑:“有吗?”
“嗯,像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样子。”秦放说。
“因为头发?”刑炎摸了摸头顶。
秦放想了想:“可能是,为什么剃了?在那边也玩摩托?”
刑炎摇头,勾了勾嘴角:“那边剪头发太麻烦,而且贵,买了个推子,冲着镜子自己推。”
秦放因为他的话笑了半天,想象刑炎自己冲镜子推头发的样子,觉得会挺……x_ing感。
因为几句轻松的对话,他俩之间的气氛也自然多了,没再紧绷绷的。
“你没怎么变,”刑炎和他说,“还是那样。”
“什么样?”秦放问他。
刑炎低头笑了下,说:“我现在夸你的话你应该会尴尬,不说了吧。”
秦放于是又笑了。
他俩其实也没太多话能聊,刑炎能主动提起的话题太少了,说不见面这两年的事会把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远,提醒彼此他们空白两年了。跟过去有关的话就更别提了,不合时宜。
秦放一句“不是单身”,他们以后连电话都没法再打。这句话就像悬在头顶的刀落了下来,砸得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