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愿意进宫的话,我替你去回复父皇便是。”
江牧亭觉得放任他们两个继续聊下去的话,话题会歪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去的,所以还是及时打断了,正事要紧。
“这个…阿临,你觉得呢?”
“我陪你去。”
“可听江牧亭说皇上很有信心的样子,万一逼我们答应呢?”
“不会。”
“你如何知晓他不会?”
“他若要逼我们,直接下道圣旨便是,没必要让牧亭来当说客。”
薛半谨想了想,觉得也对,如果真的来道圣旨的话,现在他们都在都城,也不太可能会抗旨不尊的。
“那便去见见吧。”
“嗯。”
既然决定了,他们也就没多耽搁时间,直接跟着江牧亭进了宫,到了垂阳宫门口时有小太监先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便让他们四个都进去房间。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免礼,赐座。”
江遂靠在床头,一旁的太监闻言连忙搬来四张椅子,他们四个也只好坐下,不知道江遂到底准备说什么。
“沈兮卓…”
“草民在,不知道皇上有何吩咐?”
“还回继云国么?”
“旅游赏景的话,可以考虑。”
江遂笑了一下,
“你的能力朕虽未亲眼见过,但已经得到证实了,现在帆云正是用人之际,不知你可愿意重担重任率兵出征?”
“可以拒绝么?”
“朕既然是询问你的意思,当然可以。”
“那我拒绝。”
“原因呢?”
“我一介女子,实在是不适合将军之位,也没那个心力再去带兵打仗。”
“心里话?”
薛半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很坚决地点了点头,江遂看向左长临。
“扶陵王不劝解劝解?”
“草民早已不是什么扶陵王了,现在只不过是医馆内的一个小小大夫罢了。”
“不急,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朕觉得,曾经带兵出征的人是不可能说退下就退下的,当初愿意肯定是因为心中有向往有抱负,平淡的生活虽然好,可难免会留有遗憾。”
“就因为太不平淡了,所以我留下的遗憾才多。”
“那些是遗憾么?在朕看来,不曾努力过没有争取过的才称作遗憾,你们那些再痛苦,也是经历是回忆,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若什么都不尝试,到最后回忆起来,才真的是遗憾。”
听江遂的口吻,似乎真的只是劝解,并不强硬。
“可那些经历,我没有兴趣再尝试一遍了。”
“亭儿的为人,你们可信得过?”
“当然。”
虽然薛半谨担心江牧亭登基后会改变,但后来仔细想想,觉得像江牧亭的这样子的性格,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成暴君的。
“那便到时候让亭儿亲自封你为将吧。”
薛半谨和左长临等人一惊,江遂这话的意思等于是准备让江牧亭尽快继位了,也就意味着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父皇…”
“不必多说,朕自己的身体能撑多久自己心里清楚。”
他见薛半谨似乎还有些犹豫,便道:
“朕也不是无缘无故非得叫你重新当将军去对抗泷云国的,只是听说泷云国有一个很厉害的国师。”
薛半谨看向赫连千竹,所谓很厉害的国师指的不是眼前这个叛徒么?!
“他们的国师…似乎已经…”
“不是原先那个,是新上任的,不到一年时间便将整个泷云国彻底改变了,泷云国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恢复元气,也与这位国师脱不了干系。”
薛半谨还是看着赫连千竹,一般上这些传闻里厉害的头衔不都是赫连千竹的么?而且每次说厉害,最后都会叛变,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怎么相信这些了!
“皇上之所以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国师?”
左长临开口问道,江遂点点头。
“朕以为,你们会对他有兴趣。”
薛半谨和左长临互相看了看,觉得江遂似乎话中有话。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怎样朕知道的不多,但是他的名字,二位想必会熟悉。”
“叫什么?”
“苏弈。”
薛半谨眸中闪过一抹诧异,苏弈…她一直觉得奇怪为何苏弈会销声匿迹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去泷云国当什么国师。
可是既然他在泷云这么出名,为何他们都没听说过呢。
“他改名了,朕派人调查过才知道他原本是继云国的丞相苏弈,你们之间的恩怨朕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江牧亭了然,怪不得觉得父皇昨晚似乎说的很有信心,原来是知道苏弈在泷云国,而薛半谨他们又与苏弈有仇。
“即便如此,我也不一定非要当什么将军,我可以自己去找苏弈解决那些恩怨。”
“朕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只是为将这件事,还希望你们多考虑一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江遂说不必当面给出答复,让他们回去好好考虑清楚,所以薛半谨和左长临也没有在宫内多逗留。
回去的路上,薛半谨低头深思着,最后还是咬咬牙道:
“阿临,我还是觉得不当将军的好。”
将军府的惨事还历历在目,她本就是街头混混,还是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要妄想逞英雄的好。
左长临停下脚步看着她,忽然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她的眉心间,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