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人世间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都在你面前倒下,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活着。
今日,她似乎格外的伤感,心中藏了太多的心事,却不能找人分享,而今,也只能寄托在这。
她一袭素衣委地,悠悠的叹息一声,“哥哥你知道么?再过四年我就要来找你们了,当年师父救起我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说我只能活五年。”
说到这,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含着无尽的苍凉,“你别为我感伤,也别为我惋惜,这五年的时光已经是天之馈赠,杀一人,倾一国,足矣。”
微微俯身,她用衣袖擦去坟头上的花瓣,笑容一如往昔明艳,却多了丝丝哀伤。
“你是谁!?”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含着千般重拙的声音,顾流离擦拭的动作陡然僵住,不禁闪过一抹冷光。
她慢慢的直起身子,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鱼肠的刀鞘,此时,除了灭口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别说报仇,就连她的命也没有办法保证。
他上前,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她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白宛离!”
坟前一株秋海棠开的正艳,妖冶夺目,一阵微风吹来,突然无声无息萎落。
落在她的肩膀,她的发丝,她的脚边,片片尘埃!
顾流离握住鱼肠的手忽然一松,转身,眉眼微微一挑,满脸嘲弄,“白宛离是谁?”
南宫拂尘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渐渐的,与小时候的她……重叠。
他看着她,眼眶逐渐的通红起来,姿势如化石般似乎永生不能解脱。
“你,只能活四年了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竟然沙哑的厉害。
他忽然觉得很痛,全身都痛,却又仿佛哪里都不同。
顾流离淡漠的看着他,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左相不是一直希望我死么?怎么?知道我只能活四年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
“……”南宫拂尘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或是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她只能活四年,而他却给了她一掌,那可是宛离。
“宛离……”
“我是顾流离,别拿那么娘们兮兮的名字来称呼我。”
他悠悠的叹息了一声,眼里充满了怜意,“你要怎么才肯承认你就是白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