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一会拉拢一会又排挤,究竟在想什么……
宁夏默默叹气。
姜熠然对她每日替外人浇花的行为颇有微词,他种了那么多年香料,她都不理不顾,现在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宁夏,我可告诉你,那家伙找你帮这个忙绝对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宁夏在给绿萝换水,没有闲心听他胡扯。
姜熠然思维活跃,“他以前出远门都能找到人照料,这回怎么偏偏找上你?”
宁夏想得很简单,“以前我们关系不好,现在我们是朋友。”
“呵,朋友。”他冷嗤,“你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宁夏心头一震。
她脸色未变,拧上龙头,小心呵护地把绿萝放回水里,然后捧着它,放回自己房间。再下来时,直接开门出去。
姜熠然看似不经意地说:“去哪儿?”
宁夏回头,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眼神,“对面。”
“顽固不化!”
叶昭觉走之前将门禁密码发到她的手机,应她的要求,留下一张注意事项的便签供她参照。
宁夏按照便签内容把每个盆栽都伺候好,顺手还拖了地板。
扭转身体活动了几下,她坐在黑色靠椅上遥望外面柔柔的月色。
月光如水,静静铺洒在室内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里,面对它们,宁夏心里出奇得宁静。
眼皮一点点阖上,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了。
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拉开门走进来,然后响起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
第30章 r30
空气里隐约有一股灰莉的芬芳,清清浅浅,清醒时没能闻出,闭着眼睛意识混沌,不知怎么就幽幽飘进了她的鼻端。
似有若无的香气在宁夏体-内流窜,脑海中缓缓打开了一扇陈旧的门扉,门里是十五岁之前的家,普通的三室一厅,到处都布置得温馨惬意。
宁夏手摸客厅雪白的墙壁,贪恋的目光一点点向四周延伸。一切都仿佛是原来的样子,未经变故,风雨不改。
温柔熟悉的女声从阳台传来,“小夏,快过来。”
她心尖猛地一颤,脚步都发飘。
循着声源靠近,阳光下那个手捧盆栽的女人笑容明丽,又唤了一声:“小夏,妈妈叫你过来。”
我在,妈妈我在呀……
宁夏怔怔看着她,想要上前,可身后却响起一道女孩的声音,她从卧室里出来,嗔怪:“妈,我写作业呢。”
女孩高高扎着马尾,一身棉质睡裙,脸庞青涩。她从宁夏身旁漠然走过,仿佛宁夏根本就不存在。
事实上,她的确不存在。宁夏头脑很清楚,她明白,她是在自己的梦里。
这样的梦经常会做。
有时会梦见四五岁的自己在上幼儿园,小朋友们都走了,只有她一个人乐此不疲地不停玩滑梯,母亲姜琬就在旁边陪着她,也不催促,只是微笑叮嘱,小心点,别摔着。
有时又会梦见回到了九岁那年隆冬,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她和邻居家小孩在冰天雪地里打雪仗,被个捣蛋鬼往脖子里塞了好大一捧积雪,冻得她整个后背都僵掉。她追着那家伙满胡同跑,愤恨的叫声响遍四邻,姜琬听见,急忙跑出来揪她回家。她不依,还要继续找那小孩算账,蒋琬往手上哈气,从她衣领里伸进去把正在融化的雪块取出来,“不许废话,回家换衣服。”
许多许多的梦已经记不清,唯一牢记在心里的是梦中人的模样,她不会随岁月更迭而发生改变,她还是那么热爱生活,那么爱她,那么爱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
“小夏你看,这是灰莉,也叫非洲茉莉,冬夏都开花,是不是很好看?放在你屋里的窗台上怎么样?”她笑得很美,人比花娇。
嗯,好看。
宁夏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不好看,我喜欢紫色的花,像紫罗兰、薰衣草、紫丁香那样的,这种白花太素净了,和我性格不配。”
她失笑:“你是什么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