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金春和焦氏趁着过节的机会,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把三个女儿送过来了,行李就是两三车,分明就是准备长住了。
金禄家的很是为难,小心翼翼问金老太太:“把二小姐、六小姐、八小姐安置在春晖堂吧,婢子看还有个跨院也空着。”
“她们也配!”金老太太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金禄家的更为难了,若是让她们住到芝兰轩去,金子烨已经十三岁了。而二小姐金嫦、六小姐金婉都已不小了,让他们住在一处是有不妥。
她只好出去找宋秀珠商量,宋秀珠就让把容园的另一处跨院收拾出来,给她们姐妹住下。
还没等收拾院子的人过去,这件事就传到焦氏耳朵里了,气得她在屋子破口大骂,吓得丫鬟小钏连忙把窗子关了。西府虽然不如金家老宅和东府气派。可也有七八个院落。眼下空着三个。金老太太让二房的儿女住进芝兰轩,却把自己的女儿们打发到容园去。
那容园是什么地方,住过疯子的地方。金家五爷金子炜就是死在那里。
焦氏立刻去找金老太太:“母亲,这府里都说,先前容园里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得了那个疯病,死的死疯的疯。三个姐儿住进去,怕是不好吧。”
金老太太冷哼一声:“五丫头不是一直在那里住着。我看她非但没事,还精神着呢,她院子里的那些人也个个硬朗着,你听那些人胡说什么。五丫头没事,偏就你的孩子有事了。”
焦氏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破口大骂。把贴身丫鬟小钏吓得连忙关上窗子。
“四太太,咱别生气。为这个不值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待日后姐儿嫁进高门大户,看谁还敢慢怠了。您没见五小姐原本连件能见人的头面都没有,听说许家中秋后就来正式提亲,您瞧瞧这些日子,又是缝衣裳又是添首饰,就连香粉钱也涨到十两。咱们二小姐哪点不比她强,无论如何她也是金家四老爷的嫡长女,那个三小姐还想着抢五小姐的亲事呢,和咱二小姐比起来,她个小娘儿生的算个屁。”
焦氏这才顺下气来,让最小的女儿金娴和她一起住在春晖堂,金嫦和金婉住到宋秀珠安排的跨院去。她就不信了,让金娴和她同住一间屋子,金老太太还要把个七岁的小孙女轰出去不成。
容园当年是西府大太太冯氏住的,在碧桐院尚翻盖扩建之前,就是西府里最大的园子。带着四个跨院,玲珑住的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以前仅隔一道月亮门,冯氏疯了以后,这道月亮门便被堵了,但其他三个跨院却仍然有月亮门直通冯氏的大院子,出去进来,都要走容园的大门。
玲珑正在给二堂兄绣屏风,杏雨笑嘻嘻地进来,绘声绘色把四房的两位小姐要住进容园的事说了。
玲珑也忍不住笑出来,金嫦和金婉没少欺负她,想不到来了京城,竟然做了邻居。
“小姐,要不我晚上装鬼吓吓她们。”金嫦和金婉欺负玲珑时,杏雨都会护着玲珑,结果每次都要跟着玲珑一起倒霉。
玲珑笑道:“不用装鬼,都说住在容园的人不死也疯,她们这会子怕是早就吓得半死,哪用再辛苦你去装啊。”
她又道:“你让两个婆子过去,帮着二姐姐和六妹妹收拾收拾,等到收拾好了,我再过去看看,容园里好不容易有邻居,咱们要尽尽地主之谊。”
杏雨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过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笑得捂着肚子。
“二小姐叉着腰,正站在那里骂呢,六小姐死活不肯过去,被二小姐的几个丫鬟硬拉进去的,她使劲拉着门框,把指甲都给折断了。”
二小姐金嫦十六岁,早就过了订亲的年纪,可却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一是因为父亲金春不是金家正儿八经的爷,二来也是她们母女心气很高,总想像金家其他女儿那样,嫁进官宦人家,一来二去,金嫦的亲事便蹉跎下来。
六小姐金婉和玲珑同年,只比玲珑小一个月。玲珑刚到老宅时只有四岁,金婉就问金嫦:“五姐姐的绣鞋上都镶着珍珠,我们的绣鞋为何没有。”
金嫦不信,金婉就拉着她去看,看到不但玲珑的绣鞋上镶着玲珑,而且用的发卡要么是金的要么也是镶珍珠的。
她们便哭着去找娘亲,也要玲珑那些东西。焦氏素来宠着闺女,又知道冯氏的事,便到金老太太面前说,把玲珑交给她来教养。
金老太太心疼刚出生不久的嫡孙子被冯氏杀死,又见玲珑的容貌全都像了冯氏,本就有气,见焦氏自己请缨要教养玲珑,虽然也猜到焦氏是想在金敏面前讨个人情,捞些好处,可也没有拒绝,把四岁的玲珑交给了焦氏,从此不闻不问。
焦氏见玲珑只带着个五岁的杏雨,身边竟连个懂事的婆子都没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玲珑的东西全都拿过来,其中就包括金嫦和金婉眼馋的镶珍珠的绣鞋和那堆发卡。
金婉和玲珑同龄,玲珑的绣鞋她穿着正合适,次日便穿着玲珑的绣鞋到处显摆,杏雨看到了告诉玲珑,主仆二人一个四岁一个五岁,手拉手去找金婉要鞋子,金嫦和金婉带着金家其他房的几个堂姐堂妹,把玲珑和杏雨打得鼻子出血。
焦氏知道这件事后,假装不知,只让自己屋里的婆子拿了点药过去,又叮嘱谁也不许把这事说出去。
那是金嫦和金婉第一次欺负玲珑,原本她们也很害怕,可是母亲不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