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梁季文带着那么点神清气爽的意思走出了巷子。小巷比较深,而且还是个死胡同,周围的楼房比较破旧,而且大门离这里都比较远,所以很少会有人特意绕到这边来。
梁季文走后三四个小时,大壮一群人还你搀我扶地起来从地上爬起来,从外表上看,除了有点灰有点土,没别的青青紫紫的伤口,连个红印子都没有,但他们到底受了多大的罪,那只有他们知道了。至少孟根来找大壮询问成果的时候 ,大壮黑着脸指挥着一群人上去把孟根群殴了一顿。这样还不解气,大壮哆哆嗦嗦地被人扶着下了床,恶狠狠地向孟根勒索了五十块钱的营养费。
梁季文揍完了人,思来想去还是没开火煮饭,换了身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大门一锁,他抱着八个大馒头就跑去了火车站。锦杉市和打水市都是大市,来往的火车趟次还是有三五趟的。梁季文的运气好,过一个小时多一点后就有去锦杉市的火车。不过没有坐票,只剩站票。
梁季文稳稳地靠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面,双手抱胸闭目养神。想到再过七个小时就能见着湛九江,嘴角就忍不住勾出一个上挑的弧度。他和湛九江都有二十一天没有见面了。湛九江那边听说是接了一批新订单,工作变得很忙,而他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夜班的时间一直完后扯,好不容易今天结束了夜班生活,厂里给了他两天的时间来调节作息。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去,找了个地方从空间里把早就准备好的小零嘴带上,长腿一迈,目标是锦杉市第一钢铁厂。
“大娘你好,请问湛九江同志去哪里了?我是他表哥。”锦杉市的房子,梁季文手上也有一把钥匙,但他开了门,见里面没有人,里面看着也是好几天没住过人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出去拉了个人就问。
“我认识你,你还不知道吧,九江出事情了。”大娘说着就一脸惋惜,拉着梁季文就要把情况和他细细说。
梁季文哪里有这个心情,他算了一下,前天他还接到湛九江给他寄得信,照时间来看的话要出事的差不多就是在那几天的事情。
虽然理智告诉他湛九江不会出什么有生命危险的事情,但梁季文还是控制不住地焦急,他打断大娘絮絮叨叨的讲述:“大娘,实在不好意思,等我先去看一眼九江,回来再听你讲,成不?您能告诉我九江现在在哪里吗?”
要到了地址,梁季文急匆匆地就往医院跑,恨不得现在能不顾一切地在人前使用自己的能力。他一边跑着,一边在心底把湛九江骂了个狗血淋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湛九江住的是钢铁厂的附属医院,这里虽然对外开放,但主要还是面向厂子里的工人及其家属的,工人和家属看病打折扣,还可以欠药费,先治疗,发工资按比例直接缴纳医药费,是工人福利里面的一种。
梁季文跑了五条大街,脸不红气不喘地找到了湛九江的病房,他从门上的小窗户上看过去,湛九江的左脚被吊了起来,背后靠着两个大枕头,手里拿着纸和笔,正和一个小姑娘,一个小男孩说说笑笑。
梁季文看到湛九江一脸阳光温和的样子,心中安定不少但脸上还是那副黑沉沉的表情,说到底还是心疼得。
“扣扣——”梁季文敲了两下门,也不等湛九江叫他进去,他自己把门推开了。
湛九江抬头,正好看见梁季文那张严肃的脸。俩小孩也扭头看过来,看到梁季文,下意识地缩缩脑袋,咽了口口水。
“梁季文,你……来了啊……”湛九江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喊他。
“嗯。”梁季文把一兜水果放在他传边上,问,“好些了吗?”声音无悲无喜。
“平安,钊来,你们帮我打壶水去吧。”湛九江扭头对俩小孩说。小孩很懂事,大一些的姑娘让弟弟扯着她的衣服,抱着水壶担心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
“怎么回事?”梁季文把两个硬邦邦的枕头给他拿走,抱着他把他放平,又走到床后边,皱着眉头看了湛九江被吊起来的脚。
“没、没啥,就……见义勇为了一次。”湛九江知道自己犯错误了,深知坦白从宽的道理,所以跟倒豆子似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这事情就是五天前发生的。姜大姐带着他们进车间巡查,巡视了一圈下来都没出什么问题,但巡查快结束了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今年他们厂刚进了一台轧钢的机器,半自动化,对c,ao作人员技术要求比较强,看着算是比较轻松的,但真正工作的时候压力十分巨大。
那时候正在c,ao作的是一个工龄不到两年的年轻小伙子,刚倒完夜班,作息还有些调整不过来,再加上c,ao作比较复杂,机器到现在也没有检修过,所以意外一下就发生了。
机器c,ao作失误,一个在附近的小伙子一下没注意被送上了传送带,那是要送去进行热轧的粗坯传送带,小伙子要是真被一起传送走了,那是要连尸骨都留不下的啊。
偏生那小伙子吓得动都动不了,自救不了,传送带的速度快,周围的人也很难帮上忙。眼看着小伙子都认命地哭出声音了,湛九江终于赶上了传送带的速度跨上传送带,把人扯了下来,小伙子最后没事情,但湛九江最后因为救人的时候弄掉了好多粗坯铜块,连带着周围放置着的一根钢棍砸了下来。湛九江好险把头和身子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