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去好一段路，车里也一直只有祁虚宁通电话的声音。能听出来，对面是郁灵犀。

唐丹的心一直不由自主的提着。说实话，她是够了解祁虚宁的，也猜想过自己会怎么样，只是仍然选择去找郁灵犀说了那件事。她也并没有后悔。

“好，我知道了，用不用我去接你？”

“好，早点回家。”

祁虚宁对着电话那头说完话，就挂上电话，收了手机。

唐丹也坐直了身子，就等着最后的审判。

“丹姐……”

“嗯？”唐丹忙应了一声。

祁虚宁一笑，调整了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坐着，“《玫瑰纹身》阿玫那个角色，接下吧。”

“好的。我已经和导演商量过了，所有直接接触的亲密镜头都采用长焦或者昏暗的拍摄手法，可以都由替身来完成。”唐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松，松了又握紧。

“丹姐，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祁虚宁淡淡的说道，甚至还带着一些笑意。

唐丹却从能从里面听出认真和严肃来。

“我知道了，阿宁。”

“阿宁……这一次……”唐丹想要解释一下。

“我知道，丹姐，你是一个很敬业，很合格的经纪人。我知道你的用意，所以我才会说，没有下一次。”祁虚宁看着车窗外已经霓虹闪烁的夜景。

对于唐丹的自作主张，祁虚宁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她还不至于不分原由的责罚。唐丹跟她良久，深得她的信任，她不会一点机会都不给。

但能给一次机会，也并不会代表就能给第二次。

唐丹知道，如果她再有第二次，那么，她会失去祁虚宁的信任。哪怕她依旧能担任现在的职务，但再也不会是她的经纪人。

“我知道了，阿宁，谢谢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嗯。”祁虚宁淡淡应了一声。

车内的气氛慢慢不再紧张，唐丹也松弛了下来，只觉背后出了一层细汗。

“另外一位女主是谁？”祁虚宁想起这事，之前不准备接，也就一直没问过。

“陈导属意杨家凝，不过还没完全确定。她说，如果你这边有更好的人选，可以推荐。”红灯路口，唐丹慢慢的踩了刹车。

“不用推荐了，用替身这事，估计就让陈导不太高兴，其他的就不用c-h-a手了，都让他们自己安排吧。”

“我明白。”绿灯亮起，唐丹踩油门，车子开出。

没多久，就到了叶舜和吴翊所在的地方。这两人倒好，自己逛了一圈，看样子还买了不少东西。直接将东西塞进了祁虚宁车子的后备箱，就领着祁虚宁和唐丹去他们挑好的餐厅。

唐丹倒是想回去来着，祁虚宁还是让她跟着一起。想了想，也就没拒绝。主要也是祁虚宁自己的身份敏感，要是引起了什么s_ao乱，她在的话也好及时处理。

柳文心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上，双手握着杯子，不时的紧握，两只手也不时的交替覆在另一只手背上。她的脸上并没有用多少妆来修饰，但嘴唇却涂得红艳，也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她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被她不时交替掌心晃动出一圈圈涟漪来。

突然，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一个人。柳文心抬头看去，正是祁虚宁。

“你来了，祁小姐。”

在这顶楼全景天窗的环境里，虽是暖意环绕，玻璃上也没有起一点雾气，仍是将外面的建筑和远处的道路看得清楚。

祁虚宁并没有摘去帽子，只是将围巾和外套脱了下来。她坐下之后，听到柳文心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长大了，你很小的时候，我也还抱过你。一转眼，就这么些年过去了。”柳文心有些怅然若失的感叹道。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祁虚宁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与她在照片里见过的样子相比，还要老上许多。憔悴苍白的脸色，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几道，丝毫看不出曾经也是名噪一时的影星。

“柳女士直说便好。”

“好……好。祁小姐，谢谢你今天能来见我。”柳文心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应该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当年，伤害了你母亲，做了……做了那样的事。这些年，我带着琪琪在国外，背井离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算是饱受苦楚，现在也遭到了报应。就想，为我当年做下的错事，跟你母亲，跟你道个歉。”

祁虚宁只是淡淡的回道：“如果你找我出来只是要说这些，大可不必。我母亲如今生活幸福，夫疼子孝，过去的往事，对她来说早就烟消云散，不存在任何意义。我也希望柳女士可以不要再去搅扰我母亲的生活，你不该再出现。”

“我只是想要，当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这是我欠她的……是我对不起她……”柳文心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指节被捏得发白，眼眶里，也掉出眼泪来。

祁虚宁并不为所动，只是平淡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你自己犯下的错，我母亲没有义务要听你说什么抱歉。这么多年，你突然出现，说什么想要道歉，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解脱罢了。我母亲凭什么还要为你承担？至于我，也请柳女士不要将我放在心上，你们的过往，都与我无关，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柳文心拿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苦笑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该再出现在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