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错了,”魏空明眼含挑衅,微微冷傲道,“我们魏家靠的不是杀戮,是狠!空行,走!”
魏空行有些尴尬地看了江应谋一眼,跟着哥哥走了。晋寒面带不屑地看着魏空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哼哼了两声道:“不是靠杀戮?难道你是靠卖笑挣来的?真是笑话!瞧见他方才那小眼神没有,就想迸出两把刀子当场把应谋你给戳了!”
“应谋哥,你确实该小心些了,”稽文源也道,“魏家那帮人惹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要不要我多派些人手保护你和嫂子?”
“多谢,”江应谋朝稽文源拱了拱手道,“戈国派有护卫,晋寒那边也派有人保护我,就实在不必劳烦你了。”
“那好,若有何需要,请应谋哥只管招呼,千万不要把我当外人才是。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查五凤罗盘之事。”
“请!”
稽文源离去后,晋寒转头对江应谋笑了笑,抄手道:“今儿文源公子怕是乐坏了,派了他这么大一件差事,他肯定往死里整魏家。也好,由他出面,咱们也省下了不少功夫了。对了,昨晚那爆炸案怎么查啊?没什么证据好找的了,稽昌还非要我整得有凭有据,怎么弄?”
江应谋迈下台阶道:“你随便查查就行了,不必太认真。爆炸之事只是稽昌搜查魏姬寝殿的一个借口,五凤罗盘才是稽昌治魏姬罪的关键,所以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敷衍两下也就行了。等五凤罗盘之事查明了,稽昌自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
晋寒恍然大悟,点头道:“那就好,不然,让我去找证据,我还真头疼了。行了,我去敷衍两下,你赶紧去看着你家林蒲心吧!走了!”
“也别太敷衍了。”
“知道了!”
傍晚,毓家私宅里,晋危从后门悄悄入院,由下人领着来到了他与江应谋约定的地方。下人退去,晋危坐下道:“久等了。”
“今日祭天司想必很不太平吧?”江应谋为晋危斟茶道。
“稽文源一来,闹得祭天司都没法好好办事了,临走时,还带走了秦副掌司。”
“看来稽文源已经查出了些眉目了。”
晋危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笑道:“你已将方向给他指得这么明白了,他若还查不出个究竟来,那真就蠢了。”
“这都得赖晋危哥你布局周到。”
“哪里,若非应谋你巧言善辩,硬是将两件无关之事牵扯到了一块儿,我这布局未必能见成效。”
“那就不必互谦,来,以茶代酒先喝上一杯,以示庆贺。”
“好主意!”晋危也举起了茶盏,轻轻地在江应谋的茶盏沿上磕了一下,笑道,“不过你今晚不会真的只请我喝素茶吧?”
“早备下了,瞧瞧,蒲心自己酿的。”
“当真?”
江应谋从身边捧起一只小酒罐递给了晋危,晋危接过,扯开酒布塞,深深一嗅,连连点头道:“好味道,是木樨花酒,真合我胃口!当真是羡慕你啊,有佳人相伴,又有佳酿相佐,人间三件美事都被你占尽了。”
“哪三件?”
“美名,美眷,美酒。人生在世,得此三件美事,足矣。”
“美名皆是浮云,美眷自然该自己消受,不能拿出来共享,唯独这美酒,理应拿出来与晋危哥这样的挚交好友一同品评了。来,晋危哥,你先尝尝。”
二人对盏饮下几盏后,江应谋又呵呵笑道:“我想此时稽昌大概正在偷偷得意,以为今日之事他做得天衣无缝,巧借我和稽文源之手便将魏姬软禁,还给了魏家一个实实在在的下马威,其实他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的背后还有晋危哥呢!”
晋危浅浅一笑:“稽昌确有些小聪明,但也都只是小聪明罢了。他自以为将别人利用了,但其实他是被别人利用了。”
“这回是晋危哥你先发现了秦副掌司偷偷命他儿子从辉山运回了一块儿黑石,然后才洞悉了他们的诡计。”
“是啊,爆炸之事虽是稽昌栽赃给魏姬的,但偷置五凤罗盘却是她与魏家联手做的。秦副掌司让他儿子偷运回辉山黑石后,送去了一名为魏家效力的工匠家里,制作好五凤罗盘之后,再由魏大夫人寻了个由头送进了宫里,安置在魏姬卧室里。当我探明这一切后,我只是通过我在宫内的人脉将这事情传到了稽昌的耳朵里,果不其然,稽昌就动手了。”
“素来有种说法,将五凤罗盘安放在自己寝宫内,可招凤祥,魏家和魏姬大概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王后之位收入囊中了,所以这才干了这么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江应谋耸肩蔑笑了笑,摇头道,“真是蠢啊,也是张狂,自以为将五凤罗盘藏在寝殿内不会有人发现,谁料却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一块绊脚石,唉,她不死谁死呢?”
晋危抿了口香气淡淡的木樨花酒,回味半晌道:“此一举还不足以摧垮魏氏,但足以动摇稽昌与魏氏之间看似稳固的关系,使这两者反目成愁,互不信任,再加上一个成翎王,接下来咱们有好戏看了。”
“接下来,咱们就按兵不动,看这三拨人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你说呢?”江应谋举盏笑道。
晋危点点头,将酒盏递过轻碰了碰:“那是自然,咱们不需深涉期间,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来,今晚,咱俩不醉不归!”
夜深人静时,江应谋的小马车还滴答滴答地在寂静无人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