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应谋轻握了握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含笑道,“你问,我一定告诉你,我说了,我想跟你做朋友,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那种朋友,所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什么都可以吗?”
“对。”
“那……”那字问出口,她又犹豫了,问什么好呢?问了会不会就暴露自己了?问了得到的答案会不会还是一句谎话?问还是不问?江应谋,你真的可以对我一个婢女敞开心扉吗?
“这么难吗?”江应谋忽然又开口了,“让你问你想知道的,就这么难吗?蒲心,你心里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什么都没犹豫……”她口中这样说,但难掩脸上的愁容,或者说纠结。
“算了,别想这个了,”江应谋的大拇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她似的,“这会儿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必去死抠,等哪ri你想起问什么了再问我吧!”
回到杜鹃阁之前,她和江应谋都没再说什么了。回房后,她盘腿坐在榻上,没有卸妆,也没有更衣,而是望着凭几上摇曳的蜡烛火芯儿出神,她睡不着,她在脑海里整理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江应谋。
这回她不再是隐约觉得江应谋怀疑她了,而是多多少少可以确信江应谋已经怀疑她了,并且在以不同的方式探寻她的底细。刚才江应谋那么主动地邀约自己去问他事情,其实那也是一种试探,从她想问的事情中来推测她的目的,她的来路。
对,没错,江应谋已经在怀疑自己了,确确实实是在怀疑了,留自己在身边,或许仅仅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而已。可惜,她身后并没有什么大雨了,她只是一条孤身奋战的鱼罢了。
那么接下来,是继续留下还是迅速消失呢?同江应谋博弈,自己的胜算到底有几成?
门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随口应了一句,原来是桑榆。起身开门后,桑榆问她:“小叶子在你这儿吗?”
她摇摇头:“不在,这时辰了她应该在房里吧?”
桑榆道:“我方才去她房里找过,不在,我还以为她上你这儿来了呢!不用说,准又溜出杜鹃阁玩去了,这小丫头就是只小野猫子,到了晚上都还消停不下来呢!行了,我不打扰你了,蒲心姐,我自个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