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河看在眼里,待赵子朔走远,对夏苏眯眸寒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打抱不平。何必弯弯绕绕,直说有人陷害胡氏女娘就是。说不准赵子朔回心转意,非娶了胡氏女儿不可。那你即是二人的红娘,将来等赵子朔任了家主,你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或许是习惯了,夏苏不怕赵青河的冷言冷语,初雪的容颜熏上火色,“看不惯男子fēng_liú寡情又虚伪而已。再说,赵子朔聪明不过尔尔,听不出其中名堂。”
“你又知他聪明不过尔尔?”赵青河不以为然。
夏苏瞅着他,半只眼眯笑,“看过你之后,我就知道了,自打你脑袋开窍,赵四郎就得让贤。他再聪明,也理不清你给他记得这笔糊涂账。”
赵青河笑容比夏苏大气得多,“不必夸我,我是寄人篱下,还要看脸色的远亲,主家说一是一,说糊涂就糊涂。”
他只是帮凶一名,不过,他自己没那么在乎。
“三哥。”
又来人了。
娇滴滴的人。
那声三哥,差点让夏苏噎着,但有外人在,她就得缩回自己的壳里去。刚才那样对待赵子朔,是无意戳到她的某个死穴。
抿嘴下弯,夏苏悄悄往赵青河高大的影子里挪进。
有意无意,赵青河往旁边一让,往后面一退,令阳光照亮了想要退缩的身影。他,与之并列,也一身光明,不知觉,已将人护入他的羽翼之下。
“岑小姐,小病好得快,真是万幸。”声音有礼,很平常,不留心就会错过——刻薄。
被护的夏苏亦没知觉,自然不会感激谁,只觉一身阳光刺目。
本要接着挪,却让赵青河的问候惹笑。
读书少,乱用问候语,什么叫小病万幸?
夏苏抬起眼,看到了岑雪敏。
任谁看了岑雪敏,都不能否认她容貌生得极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面若皎月肤霜白,小嘴含樱,杏眼泓波,似落霞染了的双颊,令看者也醉。
身段纤纤,不高不矮正可心。
乌发绾流云,一支双蝶飞起的鎏金玉步摇,长及膝的银绣团花粉罗兔儿毛衫,凤尾裙,别具一格的水澜边,随风推云,美丽精致又领先于时尚。
显大方,显贵气,不显俗富。
岑雪敏盈然施礼,人美,声音也美,“谢三哥挂心,都好了。”
她与夏苏对看,杏眼儿亲善,活泼笑颜,“这位姐姐面生,是三哥的——”
“苏娘,你与岑小姐还不曾正式见礼吧?”赵青河抬抬下巴,示意夏苏自己招呼。
夏苏浅回一礼,“岑小姐……”该说自己是妹妹呢,还是丫头呢?
“我二人还有事,先行一步。”风卷起,赵青河说走就走。
夏苏虽愣了愣,跟得也快,心中暗暗缓口气,横竖不想与富贵千金打交道。
“三哥。”岑雪敏再唤,甜丝丝,如第一声,大方得很,“我知你恼我。”
赵青河回头,目光从夏苏眼里滑过,他眸底忽明忽暗,却以笑脸冲着对面的甜颜,“知道就好。岑小姐害得我几乎众叛亲离,差点白搭一条命。都说红颜祸水,如今死里逃生,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也算当头棒喝,今后还请岑小姐离我远些,我见你也会绕道而行,免得再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