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百花斗艳,更有蝶儿游戏花间,池塘边垂柳依依,塘中的锦鲤时而跃起,腾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今日的阳光有些猛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林如悦额上微微见汗,顿觉难受,于是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古人动辄好几层的衣着太让她闹心了,要在现代,这季节完全可以穿裙子了,再配双高跟鱼嘴凉鞋,又漂亮又凉快。
看到小姐拿着锦帕擦汗,锦瑟立即对着抚琴吩咐道:“去厨房给小姐端碗绿豆汤来,再拿几盘小点。”
抚琴应声离去,林如悦看了锦瑟一眼,打趣道:“锦瑟,你真是越来越有大丫鬟的范儿了。”
锦瑟已经习惯自家小姐口中偶尔冒出的怪异词语,虽不解“范儿”的具体之意,也知她并无责怪,于是佯嗔道:“小姐总喜欢打趣奴婢。”
林如悦笑笑,没再继续,视线转向花圃,看着五颜六色的花儿,因炎热有些烦乱的心慢慢定了下来,唇角微微勾起,眼里有着几分愉悦。
恰好林如蕊带着炎臻也来逛后花园,一见亭子被林如悦占了,原本因见了炎臻欣喜若狂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但想起娘的嘱咐,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快,露出一抹笑靥,快步走了过来。
“今儿可真巧,姐姐也来花园散步?”
林如悦一看见林如蕊便自动进入战斗状态,起身笑道:“妹妹竟也来了,快坐。”但当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时,不觉一怔。
哎呀呀,这男人长得可真好,样貌气质无可挑剔,身上那件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翩翩若仙,特别是嘴角挂着的那抹轻笑,犹如三月春风拂面,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林如蕊立即上前两步挡住她的视线,语气不善的说道:“姐姐,这可是当朝八王爷,身份金贵,岂能直视?”随即转身朝炎臻微微一福,歉意道:“王爷,臣女的姐姐向来深居浅出,不知王爷身份,冲撞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林如悦猛然想起这个年代的女子是不能直勾勾的看男子的,何况对方还是身居高位的王爷,虽然不齿林如蕊那假惺惺的求情,却连忙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对着炎臻深深一福,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声道:“臣女无状,求王爷恕罪。”
锦瑟也被吓到了,立刻跪下为她求情:“王爷,小姐不是故意的,求王爷恕罪。”
炎臻却不在意的挥挥手,声音清冷犹如山泉流淌,道:“不知者无罪,本王不会怪罪的。”
“谢王爷开恩。”两女异口同声答道。
“姐姐,你日后定要多加小心,须知你现在乃是相府嫡女,一言一行代表着相府,切不可让旁人落了话柄。”林如蕊上前将林如悦扶起,表面关切,实则落井下石。
林如悦心下冷笑,面上却满含感激,点头道:“谢妹妹关心,姐姐定当谨记。”
这番“姐妹情深”的互动落在炎臻的眼里,他微微挑眉,看向林如悦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味。
第七回 夜半神秘黑衣人1
一转眼又过去几日,下人间开始传司徒家的人已经在来皇城的路上,不日便将上门提亲的事,锦瑟一听到传言,立刻回报给林如悦。
林如悦听后只是沉默不语,锦瑟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又是扯帕子又是跺脚,急道:“小姐,这眼看着司徒家的人就来了,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抚琴跟丝弦已经被锦瑟先行支开,是以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林如悦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急有用吗?”
锦瑟顿时一窒,是啊,急有什么用?就算小姐再不甘愿,只要夫人决定了还不是得乖乖出嫁?当下沉默了下来,只是看向林如悦的眼神满是哀戚。
林如悦放下茶杯,背靠着椅背,阖上双眼,慢悠悠地说道:“还没到最后一刻,再等等看。”
“小姐,难道你还真觉得会有什么转机吗?”锦瑟郁闷地撇嘴,突然,似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悠远,“这个婚约本该是二小姐的,要是二小姐嫁去司徒家,你再嫁给八王爷就好了。”
林如悦蓦地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怎么?小丫头被八王爷给迷住了?”
须知她若出嫁锦瑟必是陪嫁丫鬟,而一般来说陪嫁丫鬟都极有可能被姑爷收入房,所以不少陪嫁的丫鬟都会刻意讨好姑爷,以求由伺候人的丫鬟变为妾侍。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屡见不鲜,甚至还有不少女子特意选姿色姣好的丫鬟陪嫁,希望丫鬟被夫君收房后能跟自己一条心,共同对付其他妾侍。
但林如悦可是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绝对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也不会允许身边的人觊觎自己丈夫,如果锦瑟也抱着这样的心思,那她就要好好考虑下以后怎么对这丫头了。
锦瑟一听她的话,很快便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深意,当时就急眼了,眼圈都红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发誓道:“小姐,奴婢绝不会做出背主求荣、媚惑主子的事情!如若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大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把赌咒发誓看得很重,特别是毒誓,绝不会轻易发,一旦发了那就绝对不会违背。
林如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试探会惹得锦瑟发下毒誓,当即拉她起来,有些感动又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这丫头,没事儿发什么毒誓!我也就随口一说,偏你就较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