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消息。”
宇珵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问道:“怎么样了?”如果看不到他袖子里紧攥的拳头,一定看不出他此刻是紧张的。
“宇珺营账四周都新换了警卫,防备很严,我们几次打探都没有消息,人应该就在他身边。”柳泽伯把自己手中的信递过去:“另外,还有这个,也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
宇珵并没有接,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直接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柳泽伯有些为难的回道:“这是宇珺亲笔所书,我没有打开看过。”
宇珵这才接过了书信,上面确实是宇珺的字迹,写着“皇兄亲启。”
宇珵拿信似乎是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们还是兄友弟恭的时候,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天会有刀戈相向的时候,也不知是命运的可悲,还是情分太浅。
“吾兄:
展信安好。珺自知此举大逆不道,亦想过回头是好。可世事总归无常。珺年幼,上有诸位皇兄,亦非珺所愿。然则大丈夫真男儿者,无想宇宙八荒一展所长,珺亦然。
兄自幼体恤珺,珺对兄长之情不必言表,此番刀剑相向实非珺所愿,望兄见谅一二。
今与兄几番对战,难分胜负,长此以往于珺于兄于天下百姓,百害而无一利。故而珺有一法,前有落崖一处,虽名为落崖实则为地势绝佳之所,易守难攻,若异地而处,必为兵家必挣之所。不若兄与珺五日后以此地为局,一攻一守以定输赢。
珺一番好意,体谅兄寻人已久,届时方可寻到所求之人,望皇兄亦体谅珺一番苦意。”
宇珵看完了信又重新折好,递给了柳泽伯。柳泽伯也顾不上那么多俗礼,直接拿过来打开看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打不过我们,玩这么多花样,难道换个地方他就有把握能打赢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宇珵开口解释:“信上说了落崖。落崖此地放在平时也不过是赏景之所,可用在军事上就不一样了。易守难攻,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占领了落崖,并不需要多高明的军事战略和人才,单凭地势就足够了。”
“那我们不应战不就好了?直接捣毁了他的老窝,我看他还怎么办?守着一个破地方不下来,占山为王不成?”柳泽伯有些气恼。
“我们必须应战,小九还在他们手上。”
五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并不慢。然而已经足够宇珺布好局,等着宇珵的到来。
落崖上,柳清玖被绑在上面已经一天一夜了,从那天傍晚,宇珺着急忙慌的从营账出去,她就知道,快要结束了。
落崖是易守难攻,宇珺占据天时地利原本就是做好了退守的打算,他的目的就是宇珵攻不上来,然后再以手中的柳清玖为质,去跟他谈条件,退守一方,等到羽翼丰满再另做打算。
可万万没想到,宇珵手中有柳泽伯这么一员猛将,未登峰就将他手下还能守城的将军打的落花流水无人敢应战,纵使有了了这天堑般的壁垒,无人可用迟早都要被宇珵攻下。
更何况,他们高居崖顶,粮草的供应都是问题,如今宇珵已经截断了他的粮草,储备粮也撑不了多久,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宇珵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有了认命的想法,可能这真命的天子真的就是宇珵的,别人谁也夺不走,宇珵他甚至都还没做过什么布置,就得到了他所想要的,而自己呢?从小到大费劲心思,装乖扮巧,为的就是放松他们的警惕心,可最后呢?
就算宇珵毫无防备,自己也没有胜算,可就这么落败认输?那他这么多年的经营伪装就这么放下?他如何能甘心?
柳清玖看着满目通红,一脸阴翳的宇珺,就知道,她等到了。宇珺他失败了,她的宇珵哥哥来救她了。
“你要做什么?”柳清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宇珺,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虽说从被抓来到现在,宇珺一直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到这一刻,宇珺大概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已经不是情感能打动的了他了。
宇珺把捆住柳清玖的绳子解开,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带着寒意。柳清玖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宇珺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长的很好看,怪不得皇兄那么喜欢。尤其现在,这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让人舍不得对你说一句重话,不说袖手江山,也总能为我挣得一席之地。”
柳清玖早就知道他要用自己做人质,语气平淡:“你要用我换自己一条生路?其实不用,宇珵哥哥他不会置你于死地的,你是他从小最喜欢的兄弟,即使这都是你假装的,都是你的计谋,他还是会顾念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的,你不用担心!”
“呵呵。”宇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皇嫂以为自己的命就这么廉价,只够换我一命?这一命换一命,我是不是太亏了?”
“那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又做不了主。”宇珺绕着柳清玖走了两步:“好像似乎还缺了点什么,少了几分颜色。”
柳清玖还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宇珺拿起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一鞭子,柳清玖觉得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疼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对,就是这样,多哭一会儿,眼睛哭的红红的,再肿一点,越惨越好。”
柳清玖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