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歌此刻行走街道，宽敞的路上，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人，也行走的匆匆忙忙，这个时间正是饭点。四月的清风吹在她的脸上，卷起额前细碎的刘海，本就羸弱的身材，在这空荡的街头更加的孤立无援。不想去办公室，不想看着她跟别的人在自己眼前亲热。第一次，因为私事请假，姜璃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姜璃歌啊姜璃歌，你这是自作自受”，语气里的悲悯，让人不觉心疼。回忆在风里疯狂的蔓延，一点一滴都是许疏影给予她的美好。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虽然不长，却每一天都值得她去回忆。

只因为，这回忆里有她。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海天咖啡店。

“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啊”老板娘见姜璃歌今日竟然是一个人，疑惑便出了口。往常她都是和另一个女子一同来的，响起那个女子，老板娘媚眼如花。她觉得许疏影大概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了，她高贵却又充盈着人间的俗气，她纯洁却又隐隐透露着邪气，她就像长白山的雪，冷冽。轻盈，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落入这凡尘。每次她俩一来，咖啡店的生意似乎就会好很多。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老板娘，只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姜璃歌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里，面对老板娘的问候，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兀自的说了句“嗯”。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板娘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看她眉头泛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随即便猜测到了她失魂落魄的原因。“泡了一杯咖啡，温的，三分糖”老板娘端着杯子坐过来，现在是正午，咖啡店里的人很少，不忙。

“谢谢，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能记得我的口味”姜璃歌礼貌的笑了笑，只是这笑意略带苦涩，不细看，发觉不出来。

“嗯，以前你每次来，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都会嘱咐我，说你有胃病不要太烫。久而久之我也就记住了”老板娘风情万种，可说话的语气却又让人觉得舒适。

“她大概不会再来了吧”姜璃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老板娘的话，响起以前总是两个人一起，而今日孤单单的身影，心里的难受又多了几分，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怎么，心情不好？”老板娘笑着说道，她很早就看出来她们的关系不寻常，她没有歧视。看惯了那么多家庭的分分合合，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差点沦为生育的工具的吗，又有什么立场去对别人的爱情指手画脚呢。男人每一个靠得住，反倒是，羡慕姜璃歌跟许疏影的感情，彼此依偎，女人总是轻易的就能洞察出对方的心意，也许世俗的枷锁很累，但是在一起心安比什么都好。

“佛祖不是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吗。生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必让自己过的那么辛苦。一生，能遇到对的人，不容易。既然遇到了，就不要放手。”老板娘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劝告，她能听进去多少，但她希望她是幸福的。

看着沉默的姜璃歌，叹了叹气“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留下了姜璃歌。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姜璃歌喃喃着，这样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只是自己还配得上她的爱吗，她不是没想过将离开的理由告诉她，但只有一想到许疏影在听到她已经不完整露出嫌恶，鄙夷的眼光时，就会击退她积累了好久的勇气。

她不敢赌，姜璃歌无疑是自私的，她宁愿许疏影恨她，也不要她的嫌弃。至少那样姜璃歌还会觉得在她面前，她是完整的。

饮尽了桌子上的咖啡，姜璃歌谢过了老板娘。

“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两个人”临走时，老板娘衷心的祝福。

“好”她也在期待，但愿能如愿吧。

许疏影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姜璃歌，有些担心。

“小张，姜总监下午怎么没来上班？”

送文件进来的小张被许疏影的没许疏影问的莫名其妙，什么时候经理开始关心起姜总监了，他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吗。“哦，姜总监下午请假了。”

“嗯？请假？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许疏影的声音就像六月的凉茶，动听入耳。

“听王丽说，好像是生病了吧”小张已经不是姜璃歌的秘书了，所以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不发一言的许疏影，小张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静止的时间对于小张来说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面对许疏影这样的凛若冰霜的人，谁都会在沉默里窒息吧。许久，“许总，还有事吗？”小张真的觉得自己要是再待片刻，一定会疯掉的。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率先打开这无声的压抑。

听到小张的话，许疏影才拉回了自己游离的思绪。“行了，没事，你先下去吧。 ”

直到华灯初上，夜幕拉开帷幕，才从忙碌的工作里抽出身来。

许疏影开车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公路上，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不过是听到她病了，自己就如此不安。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只是着笑的比哭还难看。

这样的担心，险些让她撞上了前面的人，回神，急刹车，头上吓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那人出口大骂，许疏影自知理亏，便什么都没回。

车停靠在路口，许疏影从包里拿出了好久都没有再燃起的烟。烟圈在霓虹满街的夜空划出一片一片的涟漪，白色的，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