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魏玄,徐明菲脚步一顿,没有立即回答。
魏玄见状也不着急,只是眼神温和的看着徐明菲,好似自己刚才的邀请只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话一般。
“小姐……”紧追着徐明菲而赶上来的红柳也听到了魏玄的话,先是略带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语带焦急的轻轻喊了一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才还想着要怎么阻止徐明菲靠近湖边,这会儿就魏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游湖?
这可是在戚远侯府啊!
刚才在正厅的时候她家小姐才差点被人和晋宁郡王世子给牵扯到一起,要是这会儿被人瞧见她家小姐回头就跟戚远侯府的小侯爷一起游湖,岂不又得多惹是非?
徐明菲何尝不知红柳的担忧,不过她对此并不担心,给了红柳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面带微笑的看着魏玄道:“既然小侯爷亲自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请。”魏玄也不多言,直接侧了侧身子,露出了身后的小船。
停在魏玄身后的小船并不大,乃是是侯府中人泛舟消遣时所用,刚好也就能够坐下两个人而已,摆明了就是想要和徐明菲单独游湖。
徐明菲看了看仅供两个人所乘的小船,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副老身自在的等着她上船的魏玄,忍不住心中一动。
深吸一口气,徐明菲暂且压住有些躁动的心,回头对着红柳吩咐道:“我与小侯爷游湖,你就留在岸边等着。”
红柳动了动嘴唇,心中十分纠结,犹豫着要不要出声阻止,可一对上徐明菲那带着命令的眼神,她最终还是没敢违背主子的意愿,退后一步,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徐明菲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提起裙角上了小船。
一旁的魏玄也没多耽搁,轻轻一跃,紧跟着徐明菲之后上了小船。
待两人都坐稳了之后,岸上的小厮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篙,顶着小船轻轻一推,载着徐明菲和魏玄的小船便荡离了岸边,渐渐朝着芦苇丛那边飘去,不一会儿就钻进其中,不见了踪影。
生长在湖边的芦苇丛看似凌乱随意,但小船划入其中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那一丛丛的芦苇并非随意生长,而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方位排列,流出了足够的空间供小船划动。
徐明菲颇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身边这刻意栽种的芦苇丛,将手伸入水中,轻轻的撩起一串水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魏玄:“让小侯爷久等了?”
“没有,明菲妹妹来得比我预计的要早。”魏玄控制着小船在芦苇丛中缓缓划动,神态悠闲自然,脸上丝毫不见之前跟在戚远侯老夫人身后招待客人时,那种不掺杂个人情绪完全出于礼貌性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会到湖边来?”徐明菲收回自己的手,轻轻拍掉指尖的水珠。
“今天请来的戏班我听过,他们的唱功虽好,但却留不住你。”魏玄手持一根短篙,拨开周围的芦苇,灵活的操纵着小船,划到了芦苇丛中一处稍稍宽敞的地方。
“这么说引我来花园的丫鬟也是你安排的了?”徐明菲面上不显,心中却因魏玄对自己的了解而生出几分高兴。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魏玄不答反问。
徐明菲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虽然我以前没有来过戚远侯府,但也知道像侯府这么大的花园,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今日戚远侯老夫人过寿,来侯府做客的客人这么多,若非有人特意安排,我怎么可能一路走来一个客人都没有碰到?”
“明菲妹妹还是这么聪慧敏锐,不过既然猜到是有人特意引你过来,你就不怕是有人要使坏吗?”魏玄轻笑。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之女,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对我使坏?”徐明菲对着魏玄笑了笑,右手状似无意的轻轻抚上了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就算有人使坏,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人吗?”
看到徐明菲这个颇为眼熟的动作,魏玄眼角微微一抽,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
“不管怎样,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魏玄聪明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徐明菲眼带了然的看着魏玄,笑道:“小侯爷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的。不过……小侯爷你特意把我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考察我遇事会不会小心谨慎吗?”
当然……不是!
对上徐明菲那双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的眼睛,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越发沉着稳重的魏玄难得的生出了几分不再在的感觉,几乎是心虚般的垂下了自己的眼睛,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他为什么会特意让人把徐明菲给引到这里来呢?
其实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很明确的回答。
原本他是打算找机会和徐明菲单独说说话的,想着的是准备安抚一下一来就被戚远侯老夫人逮着下马威的她,顺带也提醒一下她戚远侯府中的事情。
可等到两人真的独处了,什么安抚和提醒都不受控制的被抛到了一边,他脑子里剩下的,只有晋宁郡王世子肖荣离开正厅时,看向徐明菲的眼神。
那种眼神,看似平凡的关心和安抚中,似乎又暗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那种眼神,那种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让他不喜欢,说不出的不喜欢!
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明菲居然就和晋宁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