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舟便这么耐心的等了一天又一天,还和家里的父母说,自己工作太忙,想晚几天回家过年。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便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谁知道纪司宜说:“顾西舟,你到底是不是傻,楚姐明明不想那么伤人,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她受够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顾西舟嗫嚅着说:“怎么会……”
纪司宜冷笑一声:“为何不会,你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十八线导演,一年到头都拍不了一个像样的片子。我们楚姐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了,不像你,穷鬼一个,还好意思缠着她。”
“更不要说,楚姐家境那么的好,而你看看你,不就是个来自农村的泥腿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穷酸劲。我实话告诉你吧,楚姐早就和崔梓晨在一起了,看你,多么愚蠢,一直都不曾察觉。”
顾西舟大吼了一声我不相信,然后挂了电话,手机却响个不停,是纪司宜发过来的信息,几张图片,上面的人是楚月明和崔梓晨。
这没什么,她紧紧咬着嘴唇,倔强的想等楚月明亲口对她说出分手的话。于是她又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是关机中,始终没能等到楚月明的亲口回复,等到的,是纪司宜给她发过来的音频文件。
“梓晨,好久不见,我是真的好想你,我在家里闷了这么久,爸妈管着我不让我出来,想你想的不得了,恨不得c-h-a上翅膀飞到你身边。昨晚、昨晚我又梦见你了,你知道吗,就在那张床上……嗯,我想我爸妈快要松口了,我爱你……”
顾西舟咬着唇听完,没有落泪,眸子里却有深深的悲伤。
楚楚,你若是觉得我不配与你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年关将至,车票早已售罄,顾西舟好几天都没抢到票,这时却接到家里面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舟舟,你还不回来吗,你爸、你爸昨晚快要撑不住了,他还叫我别打电话给你,怕影响你的事业。可是妈妈怕啊,我怕哪一天,你爸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啊!”
顾西舟干涩的眼睛中涌出泪来:“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爸身体那么好,怎么就生病了!我马上就回来,您等我,我先去打钱,您等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干瘪瘪的,小小的出租屋里,只有她给楚月明的那张卡,里面还有钱,这是她对楚楚许诺过的……可她,不得不用了……
顾西舟给楚月明留下字条,说自己先用了钱,之后会把钱放回去,而后她带上自己所有的东西,心灰意冷,永远的离开了她们两人的小屋。
寒风一吹,她决心把所有的甜蜜和悲伤都放在身后。
她要回家。坐了四十个小时的火车,转车四次,无座,站到最后,她的双腿都是浮肿的。
临到终点站之前,顾西舟站在车门前,透着玻璃看外面枯黄的草地,最后一次,拨了那串自己早已刻在心间的数字,仍然是冰冷的无人接听。
她心如冬日野草,干枯破落,在寒风之中,化为灰涅。
她把自己的电话卡从手机里扣了出来,从火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把它扔到了地面和火车之间的间歇里,直直的,落入了铁轨上。
……
楚月明淡淡笑笑:“顾西舟,你怕什么,该怕的,应该是我吧。”
她垂下眸子:“求你了,让我一个人静几天吧。”
初凝叹息一声,同意了。
她转身走的那一刻,看见楚月明坐在沙发上,背影清瘦又孤单,心里却有了想法。她想,当年,顾西舟和楚月明之间的误会,肯定与这次的爆料有关,直觉告诉她,要从崔梓晨身上入手。
她给小陈打了个电话,说了让他负责处理一下楚月明的事,然后又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找到崔梓晨先前那个壮汉助理。
初凝想起来,拍最后一幕戏的时候,崔梓晨的助理已经换成了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那壮汉助理估计早就被他炒了,而他手握那么多秘密。初凝不信,崔梓晨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如果他命大,还没死,那便好了。
……
初凝近几天来给楚月明打了不少电话,她一个都没接,她也没发一条微博,粉丝数量已经爆降了不少,虽然顾西舟的团队已经做出了解释,但她这么一直不回应,总归是个问题。
初凝还去了她家找她,都没见楚月明的身影,她一连去她小区楼下等了她数日,才终于拦到了她。
楚月明神色憔悴,低着头,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不少小盒子。
初凝叫了一声:“楚楚。”
楚月明抬起头来,看见是她,有些惊慌失措,几乎转身欲跑。
初凝小跑着追了上去,拉住她手腕,声音中夹着怒气:“楚楚!”
楚月明停了下来,低着头:“对不起……我、我今天有点累,你回去吧,改天我去找你。”
初凝不理她,一把从她手中夺下来那白色的塑料袋子,低头一看,里面装着是,是大大小小的药盒。
她把楚月明的身子转过来,直视着她:“楚楚,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亲爱的,别吓我。”
楚月明默了默,知道今天初凝是不会轻易被她劝走了,认命般的叹了一声:“顾西舟,我一直有病在身,对不起,没有早些时间告诉你。”
……
初凝拿着袋子里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