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赵田虎

村东老孙家门口，忒毒的日头底下，开砖窑的赵田虎单手拖着个地排子车，

拧着眉瞪着眼，恶声恶气地喊着：a;

闷雷一样的声音鼓进破铁门，赶车的老孙连滚带爬迎了出来，苦瓜脸赔笑着

道：a;

赵田虎把地排子撂到了地上：a;

老孙扶着门框直发愣：a;

a;你麻溜的，我机器在窑上，不在家。a;

老孙一脸不情愿，可又惹不起他。赵田虎一米九的大个子，黑铁塔一般，可

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纯爷们，脾气暴的没边儿了，惹火了他真能把自己一把老

骨头拆了。小心翼翼地牵出骡子来，缰绳递到赵田虎手里，老孙小心翼翼的问道

：a;

赵田虎一边套骡子一边对付道：a;

a;

a;

老孙这人精的没边了，眼珠子一转，问道：a;

a;

a;用完了上点儿精料啊，别饿着我那骡子。a;

赵田虎腾地就火了，鞭子一甩，吓得老孙一缩头。

a;姓孙的，我告诉你，老子使你骡子是看得起你。高兴了给你还回来，不高

兴了，我老赵家上去三辈都是屠户，剁了煮了吃肉我还不带分你汤的，你信不信？a;

老孙哭丧着脸点头：a;信信信！大兄弟你饶了我，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a;

a;赵田虎一偏腿上了地排子，又道，a;还有一件事。红梅的名字

也是你叫的？论辈儿你得叫姑！a;

a;

a;以后不准你对红梅起瞎心，敢对她伸手我剁你手，敢露屌我剁你屌，敢对

话说些乱七八糟我割你舌头！a;

allllllll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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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玉米地，红梅蹲在树荫凉里直发愁。家里没个顶梁的男人，两个人的口

粮田三亩六分地，着实给她累坏了。掰下来的玉米棒子被她用小推车一趟一趟推

回了家，可这满地的玉米秸怎么办？这要用小推车推，半个月也弄不完啊。她这

正唉声叹气呢，赵田虎赶着马车来到了地头上。

a;红梅连忙迎了上去。

赵田虎一瞪眼：a;红梅就嘿嘿地笑。

a;

a;

a;你个傻娘们，二憨钻了你多少年被窝，不弄过来帮你拉。a;

a;他两口子俩去他丈人家里帮活了。本来说好回来帮我干，眼瞅着要下雨了，

我总不能看着棒子烂在地里吧？a;

a;那狗宝呢，都十六了，也该帮他娘干点儿活了。a;

a去了，快考高中了，不舍得耽误他学习。a;

a;有劲不知道借，你就是个累死的命！a;赵田虎白了她一眼，背心一脱，光

着膀子就下了地。

赵田虎不是外人，他是大憨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大憨活着得叫他声大

哥。老王家，确切的说是大憨对赵家有恩。当年大憨跟着赵田虎他爹老赵进工地

干活，死巧不巧遇上了事故，老赵整个人跌进了混凝土池子。大憨跳下去把他推

了上来，自己却埋在了混凝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水泥雕塑。大憨出殡的

时候，赵田虎抱着刚周岁的小闺女兰兰，在大憨牌位前披麻戴孝，发誓一辈子照

顾红梅孤儿寡母。兰兰和狗宝的娃娃亲就是那天定下的，他和红梅是正儿八经的

亲家。再后来他先杀猪，又开小卖铺，最后开起了镇上唯一的砖窑。前两年老赵

死的时候他已经是本村首富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没忘了大憨，每年的农活他

一定亲自帮忙。

三亩六分地，两人忙活了一下午，拉了四车才拉完。赵田虎卸了车，把骡子

牵到院里，用晒的温热的水给刷洗着牲口。他很看不起老孙，但他不是坏人，再

看不起他，也不会拿牲口出气。红梅关上院门，脱得精光，一丝不挂坐进洗澡的

大盆，一边搓洗一边问道：a;

a;

a;你真行，老孙那么抠的人你都能借出牲口来。a;

a;

a;

赵田虎眉头皱了起来：a;你也不嫌恶心，老孙那种人你也敢让他摸。看他那

个歪瓜裂枣的样，还不如他那个傻儿子。a;

红梅一点儿也不觉得脸红：a;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孙光棍几十年，坐他

一回马车可怜可怜他还不行？让他日一回就当行善了！a;

赵田虎一巴掌拍在她溜滑的屁股蛋子上：a;你个不要脸的骚娘们！那我呢，

帮你这帮你那，你该怎么办？a;

红梅嘻嘻一笑，故意把屁股翘了起来：a;管酒，管饭，还管你睡！别照顾牲

口了，脱脱脱，给老娘洗干净，洗不干净不让你上炕！a;

洗完澡进屋，红梅已经炒好了三个菜，还有半瓶老白干。她连衣服都没穿，

盘腿坐在炕上，伸手倒了两盅酒，招呼道：a;

赵田虎端起酒盅来一口抿了进去，咂摸咂摸嘴，盯着她雪白的奶子和黝黑的

yīn_máo，不悦道：a;

红梅边给他倒酒边说道：a;

a;

赵田虎望着堆的比院墙还高的秫秸垛，说道：a;

a;

赵田虎慢条斯理地吃着菜：a;别烧火，过两天我弄个机器来，磨成糠，弄两

个猪崽子养着，年底一卖那就是收入。a;

红梅抿了口酒，脸蛋被酒气催得发红，打趣道：a;

赵田虎气的一瞪眼：a;我是给你出意怎么过好日子，你少扯蛋！a;

a;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