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冬去春来,春走夏来,高考到了。
今年的高考考场是市内几所学校打乱了混坐,分场结果出来后, 陈其年就郁闷了,游北也郁闷了,因为他俩居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不仅如此,游北和江一六、秋芒、秋雨、明修文他们都是在本校考场,唯独将陈其年分去了另一所学校,那学校还和他们本校矗立在城市两个遥遥相对的方位。
陈其年觉得这不科学,他上辈子高考不是在本校的吗!
然而郁闷归郁闷,不科学归不科学,游北回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给人打电话。
陈其年觉得有点奇怪,站原地没动,看着他打完电话,和自己解释:“胡哥,有个,认识的,朋友,在那个,学校,旁边,开了宾馆。高考的,那几天,附近,房间,很难订到。要抢。那几天,你住那边,比较好。住家里,怕路上,堵车。”
陈其年没想到这一点,愣愣地点点头。
游北继续解释:“宾馆是,条件差点,但是,那边的,酒店,有一点远,走起来,不合算。”
游北的第一打算是直接给陈其年租一套房,可向胡哥那朋友一打听,那附近现在哪还能租到房啊,有也早被二房东承包下来开小旅馆了,全弄的隔间或高低床,条件反而比正规宾馆差多了。这朋友家宾馆的预订电话如今也被高考家长打爆了,游北这都算走后门。
“没事啊。”陈其年忙说,“我就是觉得,你好细心啊。”
这不是每日例行的给游小北树立自信心的彩虹屁,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游北一听分考场结果,别的都没说,立刻把这个事儿给办妥了,行动力这么强!
陈其年要被自己的男朋友帅死了,赶紧过去亲一口。
男朋友内心沾沾自喜,脸上故作淡然,脑子里面却活跃过度地思考起来:年年高考完,就是读大学,读大学我肯定跟他不是一个学校,而且大学都光明正大谈恋爱了,他肯定很多人追,完蛋!得想个法子给年年下个蛊什么的……啊不,不是下蛊,就是先把人给套牢再说。订个宾馆算什么,得先把房买了……对!把房买了!至少一起还贷能把我俩绑在一条船上。
危机感就这么突然上线了,非常社会的北哥陷入了深沉又心机的思考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节奏感地敲着沙发扶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陈其年见男朋友忽然陷入神秘沉思,也没在意,反正他发现自己男朋友最近经常陷入神秘沉思,一边沉还一边用锐利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
反正问也不回答,随便他去了。
陈其年这么想着,接了妈妈的考前询问电话,又接爷爷和奶奶的电话。
陈其年的爷爷奶奶听说了分考场的事情,当下便提议奶奶过去陪陈其年住那三天,也好安排陈其年的饮食这些。
陈其年忙给拒绝了。他一个刚过完十九岁生日的大小伙子,还不至于生活这么不能自理,哪能让奶奶奔波过去陪考。
好说歹说的,才把二老给劝着在家准备考后大餐就好,到时候请江一六和秋芒秋雨还有明修文这些朋友都来吃饭。
二老就好热闹,一听便高兴了,又在电话里叮嘱了陈其年和游北许久,让他俩在考试期间放松心情,不要紧张,更不要中暑,云云。
挂完二老的电话,陈其年便接到了他父亲陈明的电话。
陈明问:“刚打你几个电话了,怎么都在占线?”
“刚和我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在通话。”陈其年客气地回答。
陈明的语气松缓一些,说:“哦。就要考试了,都准备好了吧?”
“嗯。”
陈明:“在本校考吗?”
陈其年报了自己考场所在的学校。
不料陈明却说:“那正好!你赶紧收拾一下,把东西都带上,爸爸等下来接你。”
陈其年疑惑地问:“怎么了?”
“就是小——”陈明停顿了一下,改口,“我现在就住这边,你别从家里出发去考场,万一路上堵车赶不上,你考试这几天到我这边来住,我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家。”
陈其年一怔,转瞬便明白了。
“崔烈就是在这个学校读书,而且考场也在这里”这句话,似乎没有必要求证。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没有必要,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了。
陈明还特意请了假在家陪考……
陈其年想起了自己上一世高考的时候,父母都在出差,只打了个电话回来。
虽然他也很清醒地告诉自己,具体情况是不一样的,毕竟那个时候父亲在外工作,也不便请假。
可是,有些时候,就算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道理,却仍然从情感上,还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不太好受的。
他对崔烈真好。
陈其年这么想的时候,心里面说不上是吃醋,只是觉得,不舒服。
“小年?”陈明见儿子不说话,催他,“我就开车过去接你,你现在住哪?”
“不用了,小北帮我定好宾馆了。”陈其年拒绝。
陈明一听游北的名字就烦躁,但顾及儿子马上要考试了,不愿影响儿子心情,便忍耐着道:“宾馆哪有家里舒服,而且你吃饭怎么办?”
“也挺舒服的,那是小北朋友开的宾馆,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吃饭。”陈其年说。
陈明皱眉:“那也不方便。”
“爸,都安排好了,就这样吧。”陈其年道。
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