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望去，一处不规则的碧蓝色闪着亮亮的碎光，像是洒了一地的星星。

明玦带伊泺下去，竟是一片湖水，水底像有什么东西，透过水面映出来，也就是那些碎光。

伊泺蹲在湖边，鞠一捧水，很清澈，正想尝尝是否甘甜，

“别碰它，这是我的水。”一团白色的东西跑来，嘴里还叼着一些珠子类的，这东西一甩头把它扔进了湖里，原来湖中竟是一些珠宝，得到这片湖都能买个国家了。

这声音奶凶奶凶的，实在没什么威胁力，不过这白花花的一团倒引起了两人注意。那东西跑到跟前，看清他的面貌，一只纯白的狐狸，一丝杂毛都没有。

伊泺伸手就摸，明玦阻止了她，这狐狸修为可不浅，估计得有个几千岁了。

那小东西个头不大，看似凶狠的漏出尖牙，警告的盯着伊泺。

“你们是何人，不许动湖里的东西。”狐狸是这处的灵狐，也有千年的道行了，至于这湖里的东西，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第十五章

前方有几个镇子，狐狸喜欢热闹，经常扮成人类逛逛繁华的街市，后来发现人类里叫衙役的总是欺负弱小的人类，他看不过去，就整治了欺强凌弱的人类，也是很正义的一只狐狸。灵狐也是要吃东西的，一开始它会去别人的鸡舍偷几只鸡，可是人们不喜欢他，还驱赶它，明明他替人出头时人们还夸赞他的。后来遇到一人，他应该是个读书人，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墨香，他家开始不养鸡，后来养了很多，每次他去那人就会逮两只送给他，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后来，那人两鬓白了，脸上不再光滑了，捉鸡的时候也不再那么灵活了，再然后，他的黑发成了银丝，干脆打开鸡舍让他自己进去吃。再过几日，那人不再逗他了，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他就趴在床边，那人抚着他的皮毛，断断续续的出声:“记得，以后吃东西要拿钱买的。这是我唯一留给你的。”说着拿出几吊银钱，他知这狐狸灵性得很，能懂他的话，说完把银钱挂在灵狐的脖上。灵狐知这是他写了厚厚一本的字才赚的，舔舔他的手，那人却再也没起来过。那人死去后，灵狐再也没有快乐过，他觉得，一定是没有人再给自己鸡吃，于是他拼命地攒铜钱，后来发觉那种亮闪闪的东西能换来很多鸡，于是开始攒珠子，大多是从欺负人的县衙里偷来的，四处也无山洞，攒多了便扔了进湖里，灵狐四周布了结界，却没在上方布结界，这才被伊泺发现。

“你是狐妖？”伊泺收回小手，但还是好想摸，好可爱。

“一只灵狐。”明玦先发了话。

狐狸听这个女人喊自己妖，本来很气的，但又听这人识得自己，勉强熄了火，学着人类的口气，“这位先生倒是有见识。”还用白乎乎的爪子摸摸下巴，要是再有胡子就更形象了。

伊泺咯咯笑起来，这东西太有趣了。

“你笑什么？女人。”灵狐眨了一下水灵的大眼，萌态十足。

“没什么，你说的很对，明玦的确很有见识。”

“我不管你们怎么来这的，不许动我的东西。”两只前爪放在腰上，一种防护的姿态。

“咦，你这小狐，要这些个东西干嘛。”

“自然是买鸡用的。”

“哈哈哈哈哈......明玦，你可听见了，买鸡，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只狐狸。”

这下明玦的嘴角都不忍得抽了抽。

“不许笑。”小狐狸有些急，一跃而起，挥起了前爪，伊泺会武，本来打算躲开，被明玦抢了先，抓了狐狸的尾巴，前爪在空中挥着。

小狐狸安静了，这人的手和那个人一样，都是这般凉凉的，一瞬间，心中几百年的什么东西似乎得以疏解。狐狸籍着尾巴一荡，四爪紧紧环住明玦的前臂，头在胳膊上蹭蹭，得出结论:喜欢。

伊泺见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东西这番姿态，不禁叹一口气:连只狐狸都知道沉迷美色。

不过趁此机会，终于能伸手了，伊泺终于摸到了它，“放心，不会伤害你的。”伊泺一接近，灵狐动动鼻子，一股冷香袭来，好闻，也喜欢。就这样，狐狸也不执念自己一湖的财物。

那日明玦就这么挂着那只狐狸和伊泺在湖边走了走，伊泺不停动手摸着光滑柔顺的皮毛。

小狐狸虽然经常混在人类里，可怎么也融不进去，他不能理解那些两面化的人类，这附近也没有同类，其实还是挺孤单的。离这两人很近，他没有感到危险，相反的他好像还挺喜欢他们的。这一放下戒心，便开始倾诉着他眼里的人类，以及那个待他极好的读书人。

“我以为书中书生和狐仙的故事都是编造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不过结局太可惜，你若化成个女子，应该是以身相许才对。”伊泺有些感动，眼里晶莹，嘴中却叹着结局不够完美。明玦反应就平淡了，上万年来，诸如此类，人妖恋，仙人恋，甚至仙魔恋，他都是见过的。

小狐狸又呲了呲牙，“我可是男身，怎可幻作女人。”他这时并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