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地皮似乎松动了一块。

牧霖受到鲜血的刺激，举起剑来放在鼻尖下一闻，用舌尖舔舔。比起之前，更加魔性。

“明玦！”牧霖疯了一般不要命的打，明玦只避不击根本受不住，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明玦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浓烈的血气弥漫空中。

牧霖似乎还嫌不够，两把长剑并用。

明玦只好回击，牧霖突然觉得力气被抽空了，仿佛之前力气充盈的只是幻觉，现在突然变得虚弱。明玦见他不反攻，也收了攻势，却不能立即收住。长剑已经刺入半分。

牧霖顺势倒下，眸色恢复成黑色，仰望着天空，没有什么仇与恨，只是静静地这样躺着，很舒服。

“牧霖，牧霖！”

牧霖感觉有人晃他，晃得他白云都看不清了，回头看看那人，“哥。”

明玦愣住，多久没听到他这样叫了，自从魅死后。

明玦的长剑刺入的不深，不过牧霖早已透支过度，每月不停的进行血祭，还要管理魔界的各项事情，操劳不已，加之本是仙体却逆天而为，修习魔道，常年面色苍白，已经无力回天了。

“哥，我恨你。”

“我知道。”

“好像不是从她死的时候开始的。”牧霖接着道。“睿昊不知道的，我却知道，我们顽劣，常做些错事，是你替我们瞒的，惹麻烦，是你替我们解决的。虽然你看起来一视同仁，我却觉得你对他更好，睿昊喜欢缠你，你为他做的也更多，而我，就是在身后看着你们的那个人，想着，你何时也能让我坐在你的腿上，可能从那时我就有些恨你了。”

“你从未说过。”明玦从来不是主动的人，睿昊缠着他，他也就纵容了，没想到，牧霖一直在身后看着。

“是啊，我从未说过，心里却一直有。而那日，我不原谅你，也不能原谅我自己，那是唯一一个告诉我，她需要我，只想让我留下陪她的人，尽管她是个魔魅。”牧霖看着天上的湛蓝，这才觉得，天真好看。

“别说了。”明玦为他疗伤让他坐起来。

牧霖看不到天觉得有点慌，“没用的，我早知自己寿数将近，不用浪费你的灵力了，我想看看天。”

明玦没放任他倒下，而是继续输送灵力，希望能起作用。

地皮的裂缝越来越大，宫殿的砖瓦开始掉落，宫女们侍卫们早就逃了精光，如今就只剩两人了。

“嘤，嘤嘤。”这样的声音开始变得急切，地面开始向上鼓起，拱起一个山丘一样的大包。

牧霖知道快来不及了，是自己没听黑魇的劝告，放出了饕餮，此等大罪，就算女娲还在，也不会宽恕自己的。“快走吧，别管我了。”

明玦抱起牧霖，打算一起出去，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多，疗伤的事还是回去再说。

山丘开始土崩瓦解，那东西逐渐显露原形。一个大头先露出来，头上有个大嘴却不见有眼睛，头上两只粗壮的角，微微弯曲，那物舒展开双臂，露出腋下的双眼，铜铃一般大小，咕噜咕噜的转着。似乎饿了很久的样子，张口吃下一口土，然后不停的吞噬它看见的东西。

“走。”明玦带他一起走。

饕餮的一张大口很快的已经将半边的魔宫吞噬掉。

伊泺被带到魔界边界，睁开双眼就找明玦，“他呢？他人呢？睿昊。”

“别着急，他会出来的。”睿昊相信他。

“你没看到牧霖的样子吗？他已经魔化了。”伊泺就差就揪住睿昊了。

“我如何不担心，不过明玦既然将你交于我，我便要护你周全。”睿昊对于明玦的话言听计从。

伊泺冷静下来，明玦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说过，让自己信他的。

白铭一见明玦未出来，第一反应与伊泺一样，想要冲进去，被黑魇拦住了，“你们相信魔皇，他一定不会伤害明玦神君的。”比起他人，黑魇更加了解牧霖对明玦背负的感情，明明强烈的恨着却又渴望得到他的关注。

白铭已经恢复正常大小，由于被拦着，一口咬在黑魇手臂上，黑魇却毫不在意。

“好了，小白，松口吧，到我这来。”伊泺抱过它，这才免了黑魇被咬掉一块肉。

现在不知明玦情况如何，昆仑却已经察觉到那家伙已经出来了，动静还不小。明玦，你会没事的，对吧！“它出来了。”

几人已经冷静下来，不知从何处开始出现弱弱的婴儿啼哭声，还伴随着咀嚼东西的声音，上下牙齿磨合，咯吱咯吱的，令人惊悚。加上昆仑君的话，他们知道，真正的战争要来了，所谓它，便是饕餮了。

白铭身为兽类，第一个做出反应，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一副备战的模样。

伊泺安抚着他，以免他过度紧张，自己却很担忧。

睿昊昆仑两人则严肃的看着魔宫的方向，若只是牧霖，对明玦来说还不是威胁，而饕餮出来，就难说了。

一阵尘土飞扬中，那人的身影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