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帝不理他,只是看着他:“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便是皇家真正的公主,也没有为驸马一人守着的规矩。”
您倒是以身作则,后宫千树万树梨花开了……姬廉月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这是儿子的家事。”
“什么家事,别不识好歹,”观月帝有些轻蔑道,“世间男儿比霍显优秀不知几何,你便是见得少了才对那么一个死心塌地——”
“父皇是不是对霍显另有所用?”姬廉月淡淡揭穿他,“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让他尚公主,难不成还想给他安个驸马爷的闲散名头,让那些世家放松警惕?”
观月帝一肚子规劝的话卡在喉咙,说不上来了——
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这个儿子,外头的人说他绣花枕头草包一个,不会骑s,he不会打仗也不会出口成章,就知道混迹在贵女圈中吃喝玩乐折腾女红……可谁又知道呢,这是他与将门之女秦月蓉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草包?
他就是心思太通透,知道这样活得不痛快也活得不够久,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劝你纳几个面首……”观月帝被猜中了心思,有些尴尬,“还不好么?”
姬廉月想了想,笑笑道:“那我看陆丰不错,顾阳也还成。”
狮子大开口。
张口就是锦衣卫正副使,还小孩才做选择,你全都要。
你不如把天下好男儿全塞你王府里去。
观月帝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连说了几下“不知好歹”,让人抬了一盒金元宝塞给他,扬言这是给他迎娶锦衣卫正副使的聘礼,打发他出宫去了。
……
姬廉月被当爹的当面揭穿“驸马就不爱搭理你,你少热脸贴冷屁股”的破事儿,心情不太好。
走出御书房一抬头就看见锦衣卫正使大人杵在门口当值,平日里姬廉月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连鼻子上的毛孔都不带偏一下,今日居然能破天荒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姬廉月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陆丰又看了眼他怀里抱着的木盒子,最后神情颇为不自然地一垂眼,把目光收了回去
姬廉月被看得下意识抱紧了那盒子,搞得好像别人要抢似的,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在里头的胡诌被外面这人听去了。
顿时一阵尴尬。
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风有病,打开那木匣子摸了锭金元宝递给陆丰:听者有份,好歹名义上是给你和顾阳的“聘礼”。
陆丰“唔”了声,耳朵动了动,并没有像是过去收他情书那般黑着脸又收得干净利索,而是目视前方,理都不理他。
姬廉月:“?”
……
第二天,宫里谣言四起,大皇子姬廉月色胆包天,前脚驸马爷刚出京北上,后脚他就试图以一锭金子打发要饭的价,企图哄骗锦衣卫指挥使陆丰当面首。
导致连续几日,朝上陆阁老都用鼻孔看得姬廉月。
然后姬廉月就被观月帝禁了足。
给霍显的情书也没办法往外递了。
霍显半个月收一封的“家书”没了,虽然不在意但是多少还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远在上京的“公主殿下”有了新欢,一锭金子拐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成了入幕之宾,乐不思蜀,太过嚣张,被皇帝禁了足。
霍显:哦.j。
第52章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谣言是怎么样在一传十, 十传百里逐渐变形,一步步传到最后成了狗都不愿意听的版本。
霍显绿王八的形象被坐实得彻彻底底,这些天在北方边关军营里走动,都感觉那些驻守士兵看着自己的眼中泛着绿。
姬廉月是秦明月的外孙,霍显是他的外孙媳妇儿, 这种八卦自然也不会错过他老人家的耳朵——介于姬廉月往日绣花枕头形象深入人心, 征信额度太低, 就连秦明月也轻易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对待他这显然比女装大佬外孙更入眼的孙媳妇儿, 又更和蔼可亲了几分。
霍显武功高,为人沉稳少言,一路运送朝廷粮草兵器稳稳当当,不少一分一毫, 还干了不少路见不平的事,为秦明月所喜。
有时夜深喝多上头, 也忍不住对月感慨, 霍显这样的人尚公主,是净朝皇帝有眼无珠, 让明珠蒙尘。
秦明月放下酒杯,蒲扇似的大掌用力拍了拍霍显的肩膀:“陆丰不如你。他爹……嗝儿,手伸太长,根扎太深,伤着主根的养分, 迟早,嗝儿——”
他手比划着手刀,静音了,神神秘秘地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霍显听了也无太大反应,几坛驱寒的烧刀子下肚,他不过是脸色比平日红上一些,大手一把扣住秦将军比划的手,拉下来,用手中酒杯轻轻与秦将军一碰酒杯:“将军慎言。”
秦明月一愣,朗笑出声,实属罕见。
……若是此时,有活了二十几年得到这老头笑脸一个手数得过来的姬廉月在,怕是要当场骂霍显公狐狸j-i,ng,男绿茶婊。
北方边境的夜里总是格外的凉。
喝倒了秦明月,霍显也离开了他的帐子,喝多了直接回帐篷睡下会闷坏,又到自己那些收来的“亲兵”帐子里讨吃的垫肚子——所幸那些人习惯晚睡,霍显撩帘子进去的时候,一群人还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烤火。
这些人里有男的,还有男的带着自己的婆娘,平日这些婆娘在军营外洗衣择菜帮把手,入了夜便带进来混口饭吃……毕竟也不是正规军,霍显不说,本就没那么多规矩。
此时,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