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人哄笑起来。
徐书烟只觉得丢脸至极,无奈解释:“霍军长,您先放开我……哎,冲你笑那只是基本礼貌,并不是——”
并不是就代表我乐意看见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霍显对于自己平日里是个什么止儿啼哭的形象还是有点儿批数的,“哼”了声翻个白眼猜到了这小裁缝要说什么,嘟囔着“你以为老子稀罕见到你啊”一边伸手将他拎过来摆在自己的面前。
当兵的向来荤素不忌。
为了防止这小裁缝再乱跑,他大剌剌地将胳膊搭在黑发年轻人的肩膀上,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揽!
不顾后者被他这么一抓一拉发出窒息的声音,狗熊似的庞大身躯弯了下来,凑近徐书烟耳边旁边:“嗳,小裁缝,我实在是真的有事要找你的!上午白家那看门犬——”
见徐书烟微微偏头,困惑地看着他。
他停顿了下,不高兴这么形象生动的形容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没好气地喷了喷鼻腔音:“就那个白毅!白毅让我转告你白大帅让他转告你,最近城里要来个大人物,让你没别的屁事就赶紧收拾收拾滚出城去住两天!”
“大人物?”
“对!”
“来大人物同我有什么关系?”徐书烟笑着与他勾肩搭背的高大男人说,“我为什么要出城去避一避?”
“……”
你问老子,老子哪知道!
霍显不耐烦了,正想问他“听说那个来的人姓顾你认识不认识这么个仇人”,这时候,酒楼外面一阵喧哗——
一群穿着明显不是白府军装的,身着墨蓝色军装的士兵从外面涌了进来。
这动静让站在门边的两人同时抬起头。
此时霍显的胳膊还“亲亲蜜蜜”地勾在徐书烟的脖子上。
两人向着门口望去,一眼就看见从那群无论是装备还是着装看上去都更加j-i,ng良的士兵开出的道路尽头,出现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
来人身着同色军装,宽肩窄腰,肩头上有个小小的披肩,帽檐压的很低,脚上踩着的黑色军靴伴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沉稳的声响——
来到台阶旁,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顶了顶帽檐,露出帽檐之下剑眉星目,高挺鼻梁,和一张轻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居然是位大约三十岁上下,极为年轻英俊的军官。
“嚯!”
霍显看着眼前这风华气度皆可与白初敛相提并论,那一眸之间的压迫力展张开来甚至比白初敛更气势凌人的军官,发出一声赞赏。
正想说这特娘是哪来的神仙下凡他们小小古盐城,却没发现这会儿被他揽在身边,手拎酒瓶的黑发年轻人身体微僵。
而酒楼外的人已经踏着台阶走上来。
一眼自然看见了杵在门边高大的霍军长,眼珠子在眼眶里微动游走一圈,最后才似不经意地扫过被霍军长圈搂站在那的黑发年轻人。
以及搭在他肩膀上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没有一丝的停顿和波澜,他的目光轻飘飘挪开了。
抬起右手,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轻勾,他神色慵懒都冲着身后轻轻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名副官样的人上前。
“去,杏花酿。”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不急不慢的从容气魄。
说完,便站在门边不动了。
酒楼里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大兵搬空了酒楼今日现有存,然后当那年轻军官转身,这些人拎着酒坛子,前呼后拥地离去。
良久。
那人带来的压迫力仿佛才散去,酒楼里逐渐嗡嗡地响起了对话声,大多是是在讨论今日外头戒严,还有方才那位长官的关系。
霍显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手里头还抓着个人。
低头看了看,发现这小裁缝呆头呆脑的,平日里还算j-i,ng神水润的黑色瞳眸都变得无光呆滞,他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喂,小裁缝?怎么啦?”
黑发年轻人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目光有了焦距,脸上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的笑容:“嗯?没事,方才想事儿走了下神,之前霍军长说的事……”
“哦对对,让你出——”
“你回头告诉白大帅,不必了。”徐书烟淡淡打断了霍显的话,“就说不该见得人我已经见到,没什么大问题,让他不必担心我。”
霍显听得云里雾里。
只是这时候,徐书烟已经轻轻挣脱了他的爪子,又抬头冲他温和地笑了笑点点头,拎着酒品慢吞吞地走下了酒楼的台阶。
这些天雨雾朦胧,倒是路滑,霍显只发现他走路走得很慢,仔细一看,好像是有边腿不方便有些瘸。
这咋回事啊?
霍显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这小裁缝闷不吭声为人又和善,除了爱财好像也没别的毛病,总不至于别人打断了腿吧?
站在门口想了半天屁都没想出来,直到听见身后酒楼掌柜的同买酒的人说“今日杏花酿卖光了”,“我艹”一声反应过来这酒都被刚才那位神仙买光了他这是扑了个空!
一拍大腿黑着脸骂了句娘,他感慨一句“今日不宜出门”,转身也急匆匆离开酒楼。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主线正牌受才有叫“黑发年轻人”的资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