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舒服地趴回了柔软的床榻,白初敛眼珠子转了转,转过头问历封决:“霍佑樘叫你给杀了么?”
白毅无声蹙眉,又觉得今儿“霍佑樘”这名字出现频率是有点过高了,再加上白初敛方才还夸那人长得不错什么的……
他身边的人怎么那么多啊?
以前在玉虚派倒是没感觉出来。
以后,真的还是不要下山算了。
白毅还没来得及出言念叨两句,却听见历封决沉默了下,淡淡道:“没有,跑了。”
“……”
这回连白毅都不免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男人了,师父二人脸上的诧异明白白地写着看过去——一人是不会掩饰,另一个人则是存心不掩饰……那目光有温度,闹得历封决脸上的淡然险些有些挂不住,微蹙眉道:“真打下去也不一定胜负,只是我瞧着他并不恋战,见武林盟的支援到了,立刻抽身就走。”
不走还能干嘛,等着束手就擒么?
这解释完全合理,历封决也没多想,甚至没想要去追——在赶到现场和霍佑樘交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白初敛的右手出了问题,他也急着回来看他情况,根本无心恋战。
眼下不过是觉得被那霍佑樘从眼皮子地下跑了,稍稍有些丢人而已。
不过历封决倒是并不特别在意这个,他做事向来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除了面前这两人的“诧异”让他颇为不爽之外。
历封决说完就闭上了嘴,显然是不准备再继续讨论,而白初敛却因此陷入了沉思……对于历封决的解释,他下意识就觉得哪里不太对,仔细想了想,琢磨出了点不一样来——
霍佑樘虽然不顾左护法奉月死活,但是从之前“闲聊”,可以看得出他对于赤月教教主至少还是推崇尊敬的。
本次赤月教来到淮安,灭了蝶扇门,甚至不惜最后拘玉虚派掌门还是得罪了玉虚派,如此大动干戈,他要的无非就是一张指向玉笼果的藏宝图……
眼下就这么走了么?
他之前还说带着白初敛回去将功赎罪,这说明他空手回去怕不也是要受惩罚的。
仔细想想,当时第一个赶来救人的是白毅,少年郎在霍佑樘那老油条眼中怕不就是个靶子,他根本不可能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他却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放了白初敛,任由白毅救走。
——如果不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离开,苟延残喘回了赤月教遭人耻笑和受罚?
真的就这么算了?
白初敛越想心越不安,毕竟霍佑樘那个人鬼把戏有多少他是亲眼见过的,这会儿抬起头看了眼历封决,露出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
想到霍佑樘,白初敛几乎是条件反s,he地感觉到右手手腕处又开始疼了起来,还是上次那种疼法,先是手腕僵硬得血液仿佛都不流淌了,然后便是一阵阵的刺疼和从手腕传递到心脏的冷。
就像腊月天被人强行塞进冰桶里。
白初敛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被子。
“怎么了,”历封决问,“可是手还疼?”
白初敛摇摇头,却没说话。
此时看着白初敛微蹙眉,显然对放走霍佑樘这件事有所疑虑的模样,历封决也不奇怪,只是想左了他的猜测,安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赤月教的人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卷土重来……所以之前我才和白毅讨论,该不该把蝶扇门遗孤带回我玉虚派。”
问题又回到了正轨。
看大师兄这样子,还真打定主意了要把那个小丫头塞给白毅——
想必那个仿佛前世今生的梦中,顾念清之所以后来拜了白毅为师,常伴其左右,想必也是用了差不多的理由说服他:什么孤苦伶仃,什么同病相怜……
非白初敛没有怜悯之心,只是想到这件事他就下意识地想要蹙眉,心中是极其不情愿的。
看了眼白毅,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
如此这般,白初敛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便多少带了些不耐烦和冷漠:“你们商量好的事又何必来问我,玉虚派收弟子严格,也不是各个都要掌门点头才往里放的。”
白毅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白初敛语气里的不高兴,像是终于睡醒了,抿了抿唇:“是历师叔非要塞给我当徒弟的,我说了不行。”
所以你要恼就恼他一个人。
白初敛转过脑袋看了小徒弟一眼,眼神稍温和一些,仿佛这才是在看一个顺眼事物。
师徒两一唱一和,历封决反而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顿了顿只能哭笑不得道:“外头传你和那顾家小娘子关系非同一般,又不是我凭空编造的,否则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让你收她当徒弟……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最后一句,却是看着白初敛的眼睛说的。
白初敛打了个呵欠:“他自己的剑法都没捣鼓明白,收什么徒弟……行了行了,人先带着吧,回去左右随便塞哪便是——玉虚派又不差这口饭,搞得我多刻薄一般。”
此时,白毅和历封决见白初敛露出个明显疲惫的表情,难得和平地互换了个眼神,各自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让白初敛休息。
白初敛因为还惦记霍佑樘会不会有什么y-in谋,整个人蔫蔫的,只是抬起手掌心朝内,手背朝门扫了扫示意他们赶紧滚蛋——
历封决转身走了。
白毅凑过来弯腰又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