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蔺吃完燕窝之后,监视着萧玦躺下后,就到院子里走动了一下。平常这个时候,他肯定早就抓了几个宫女和侍卫陪着他开茶话会,要不然,就给他们讲评书听了。
但今天,他却没什么心情。
她将薛蔺的手紧紧握住,含泪宽慰:“稚奴,走,跟阿娘一起回去。你是阿娘的心头r_ou_,这种宠庶灭嫡之陡,阿娘不跟他过了。阿娘怎么都要保住我的小稚奴。”
老实讲,薛从谦的话着实让薛蔺心冷,但陈氏这番话又把他的心熨帖得暖烘烘的。他感动得不行,但还是劝道:“阿娘,和离是大事,你再考虑考虑……”
“阿娘想清楚了,这些年阿娘逆来顺受,就指着你阿耶对你们两兄弟能好点。可阿娘得到什么了?你阿耶只是越来越过分,现在连你的命都不顾了……”她泪如雨下,拭了眼泪,难得有气势地拖着薛蔺往外走。
走了几步,她又恨恨回头,冷冷然地连名带姓唤她夫郎:“薛从谦,记得把我的嫁妆还来,还有三年的衣粮。”
所谓的“三年衣粮”,正是律法中规定的赡养费数目。
他刚刚一看到女朋友驾到,眼睛亮得跟小灯泡似的。可听到平阳的话,气得马上就开始口头上洗涮这死女人:“还好你来了,这老女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我比她小了十几岁,她居然都下得了嘴,你要再晚来一步,我就被她毁了!”
萧玦怔了一下,竟从这话里听出“她欺负我了,快收拾她”的撒娇意味,眼里不由闪过一分笑意。她问:“你想怎么收拾她?”
大有“你说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意味。
平阳长公主吓得怒斥:“萧玦,我是你姑姑!”
薛蔺一想,也对,女朋友要是对亲姑姑下手太狠,难免不被人垢病。但要他忍下心头气,对不起,那也是做不到的。
他眼里明明白白的崇拜与幸福感,让萧玦轻易看穿了他的想法。她失笑不已:“就算我能把环境条件把控到最严密,最适合蝴蝶生存的地步,也得它们的寿命有那么长才行啊。”
“不是我送你的蝴蝶吗?”他有些失望。
她将手轻轻放在温室花朵上面,上面的一只蝴蝶大约被人工培养久了,并不怕人,竟爬到了她手指上。一对蝶翅也缓慢地来回扇动,展现着自己最美的模样。
她把它放到他鼻尖上,宠溺地告诉他:“它们是你送我的那群蝴蝶的后代。已经是第六代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感受着那脆弱的小生命划拉着小细月退,在他鼻子上爬来爬去,那痒痒的感觉令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现在要是表现出半点清白,刘承颐万一兽忄生大发怎么办?!他慎之又慎,昂起下巴傲娇地道:“是的,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天天晚上都在一起。我们……早,就,不,干,净,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刘承颐一脸五雷轰顶的表情。
他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全都舒爽透了。活该您嘞,受刺激了吧?哈哈哈哈哈。
受……刺激了……
在这种事上永远反应慢半拍的薛蔺,终于回过魂儿来,眼睁睁看着刘承颐嫉妒得眼珠子都红得滴血了。他心里咯噔一声,想也不想,先用伤手把自己的脸给抹成大花脸。看到对方还在朝自己逼过来,直接在地上捞了一把土坷垃也往自己脸上抹!
朱三讷讷地道:“不是她给的,还有谁给得起?”
薛蔺挑眼望向老妇母子:“也有可能是他们两母子啊,卫李氏不是月月都要给他们三贯钱吗?攒几个月,不就能拿到金银店换成足锭的金子了?”
老妇人气极了,冲上来就要揪薛蔺的头发:“你又血口喷人!老妇人跟你拼了!”
刘承颐上前一步,抓住老妇的手腕用力往空中一摔。
老妇站得不稳,趔趄了两步。她儿子稳住了她,上前一把扒开自己衣襟,露出里面健壮的胸膛,恶声恶气问:“敢对我阿娘出手,你打得过我吗?”
敢当着野蛮女友的面,收拾她男朋友,薛绍这厮也是活腻了。薛蔺用力压制着自己上翘的唇角,表情越发严肃认真。
刘承颐观点被赞同,脸色顿时好看许多。
他们进雅间的时候,窗户已被关上,公主也已取下帷帽,正闲闲地拿着根雕刻了祥云纹的象牙箸把玩。
刘承颐当先一步进门,不着痕迹地将公主落在薛蔺身上的目光隔阻掉,拱手道:“公主。”
萧玦把玩象牙箸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悦地与他对视一眼,忽尔啧了一声:“阿川越来越自作主张了,叫他只请薛二,他倒好,把不相干的人也请过来了。”
薛蔺听到了箭头切割她的背部肌r_ou_,并深深嵌与骨头缝隙中的咯嚓声。他听得整个人起了一身厚重的j-i皮疙瘩:“放……放开我,放开我你自己逃!”
“再这样,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啰嗦。”她淡淡地道,“别跟我说话,我会分心。”马车帘在身周一卷,卷住十数支利箭后,被她倒s,he回去。
远处立时响起几声刺客的惨叫,以及重物跌落地面的声音。
趁此机会,萧玦抱着他电s,he进了道旁的密林里。
萧卫好像已经被司筝教过了,赶紧凑上去帮着剥,又把橘剥成一小瓣一小瓣地放盘里盛着,恭恭敬敬给薛蔺递过去。
薛蔺看了他一眼,气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