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茶递放在桌上,然后就没了动作。
倘若不是这姑娘的手漏出了马脚,看到这张冷淡得甚至是冷漠的脸,莫书浅根本不会把她和姜独之间系上半分联系。
……
他怎么了?
换做是以往,姜独总是主动去找他,巴不得快点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展颜欢笑,以亲昵的称呼喊他。可如今,怎么竟像是在故意隐藏身份。换了长脸不说,居然,还换了性别……
姑娘还在原地站着,他垂眼盯着茶杯上缓缓冒出的白烟,眸子中似有血光闪烁。
莫书浅望他久久不动,轻声道:“姑娘?”
持有花颜云鬓的“月色佳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笑意浅浅,端的是轻云出岫,又如初春新露。
可莫书浅却莫名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森感,对此不由得觳觫:“呃,感谢姑娘来送茶点,明明我们并未付钱……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伍年、姜小狼、甚至姜独秀都出来过,这个人还会化成什么名字?莫书浅很好奇也很期待。
然而,对方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薄薄的眼皮。
这一次,莫书浅把对方眼底里的红光看得清清楚楚,还不及他怔愣,对方一语不发的直接扑过来,一股强劲的力陡然落在肩膀上,他就这么被用力一推。
面对这个人,莫书浅原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被这样来一下,脊背猛地贴在墙壁上,双手被扣住,高举过头顶。
对方赫然是用尽力道的,莫书浅不但脊背被撞得生疼,后脑也是“咚”的一下撞在墙上,撞得头晕目眩,眉宇间挤出一条痕。
竹叶般青色的广袖顺着手臂滑下,露出细腻如凝脂的手臂,腕处被一只手紧紧缚住。蓦地一睁眼,便对上双欺红的眼睛,里面的隐忍、癫狂、愤恨、不甘,还有深情与yù_wàng,他看的清清楚楚。
这多种强烈的情感混合在一起,使每一道情绪都像是带着刺的荆棘,牢牢的捆缚住莫书浅,对于眼下的情况,他不知道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现在该怎么办。
“你——”
“并未付钱。既然没有钱,就用你来抵。”
唇瓣微微张开的瞬间,这姑娘盯着莫书浅的唇,毫不犹豫的覆了上去,属于这个人的味道霎时包裹而来。
是淡淡的雪松香。
比清泉冷冽,比冰雪细密,好闻的要死……
莫书浅觉得自己脑中有一根弦断了。他就这么被动的,被按在墙上亲吻,两人的睫毛互相诶着,唇舌激烈搅绕间,莫书浅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也没有很久,但那股晕眩感是愈发的强烈,对方亲的太用力了,手也没个轻重,高举过头顶,被钳住的手腕也浮现出几道红色指痕。
他几乎是再也撑不住,手腕动弹不得,就用脚踹,踹得对方闷哼一声。
这音色并非是姑娘家娇柔尖细的声线,反而是……
莫书浅眯起一道眼缝,那把自己按在墙上亲的人哪里还是什么姑娘,已经恢复姜独原本的相貌。
一身宽大黑衣,腰间挂着铃铛,眼睛忽黑忽蓝,眉宇在柔情和狠厉之间相互切换,好不瘆人。
兴许是刚刚那一踢有了效果,莫书浅感觉手上禁锢的力小了些,他终于有了歇息的时刻。
“……姜独!”
一开口,嗓音嘶哑的莫书浅自己都有些震惊。他怔怔的盯着眼前人,眼梢微红,清澄的眸子中依稀泛着水光,嘴皮子都被对方咬破了,舌尖浸润一股子腥甜味。
姜独神智不太清醒,眼底里一片血红,浑身上下火烧般的烫,仿佛只有自己压着的这个人才能舒缓他身上的燥热。他忍耐着,压抑着,最后还是克制不住自身的yù_wàng,从发白的嘴唇里生硬的挤出几个字。
“仙、尊。”
“……我太难受了,您能不能帮帮我。”
姜独几乎是哀求的垂下脑袋,莫书浅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平时这个心也傲,气也熬,仿佛所以事都对他构不成影响的英俊青年,也会有低头的时候。
但是还好,这个人是莫书浅,是容卿,朝这个人低头的话,那就还好。
姜独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抵在墙壁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剧烈的情欲如洪水猛兽侵袭着他的理智,可他仍然压抑着痛苦,他不想在这个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占有对方。
掠过头顶去看脖颈,血一样的通红,这种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尖。莫书浅表情愈发复杂,可又不敢确定,直到他说声“失敬”,卸去对方的腰封,不带任何歹意的看过去——
莫书浅:“……”
没人比他更焦灼。
对于此道他所知甚寡,唯上次在戏子那堪称蛊惑的循循善诱下,有了第一次实际。只是那个时候对方神志清醒,且动作温柔,不愿弄痛他分毫。
而这次……莫书浅怀疑刚才若不踢姜独一脚,把他提醒几分,凭这个人方才那与野兽无二的凶猛劲力,恐怕会把自己给活生生弄死。
好半晌,没听对方回应,姜独的睫毛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脸上热意未消,头脑却清醒了点。
他深知自己被拒绝了。
不过这样才对,自己是什么人?他哪里配得上这个人?以前配不上,现在同样配不上。
他对此非常清楚。
“……我出去冷静一下。”
姜独的声音嘶哑的比莫书浅还可怕,像是被用砂纸在吼间反复刮过。
他松开锢住清俊青年手腕的手,打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