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差不多就是三十多岁,女的是个小姑娘,三人走到哪儿都是在一起的。
这个女子身上当时就穿着件薄薄的老绿色褂裙。
光回忆起那肚皮和腰肢的轮廓,着实不像个孕妇,而他们这三人,之所以会引起福建商客的注意,是因为这女子有一次吃饭中间,就因饭菜口味问题,讲过两句略带福建口音的话。
其中一句是‘知道’,一句是‘没事’。
因江南离闽南之地甚远。
而福建当地口音又是出了名的复杂,一般外地人士根本听不懂,这女子口音中所带上的这固有的用词习惯,就也引起了商客的注意。
他们原当这三人是一家三口。
可事后,瞧言谈举止又不太像,因那福建女子明显是有些敬畏另外二人了的。
此外,那目击过这三人的福建商客还提到了一点,就是他们曾一度怀疑是那一男一女非法拘禁了这个福建籍女人。
因这个女人,中途也察觉到他俩是同乡。
在撇见他们桌上摆着算盘,是出门做生意的人。
所以在福建女人找了个借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和那小姑娘解手时曾经过他们的桌子,又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地在弯腰捡起自己帕子时,留下了这么一句很奇怪的话。
——“留二丢二,留三丢三,留五丢五,留七丢七。”
那瘦的只剩下一具骨头的女人猛地双手着地摔在地上,又借着撞上桌脚快速说的那一句话,除了他们谁都没听见。
桌上的一块算盘被‘重重’砸在地上。
两名福建商客都吓了一跳。
但随后那小姑娘就跑上来问她怎么了,女人只面色虚弱苍白地被拉走了,却也最终没来得及透露更多信息。
可等第二天,两名夜半三更怎么也睡不着的福建商客一起来,又相约着,准备再和客栈的人打听打听这三人到底是何情况时,竟得知这一家子已经走了。
此事,就此成了一桩无头冤案。
两名福建商客想报官都找不到去处,只得怀疑着这怕不是一桩非法拘禁案,那一男一女怕是带人,而这女子的求救,竟被他们的延误而错过了救人的时机。
这事,成了这两心里的一个心病。
赶上杭州府时隔多日终于来查问,他们竟再次从肖像上认出了这个女人,就赶忙提供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线索。
听完了这一系列的怪事,人还身处杭州的富察尔济和段鸮却也都思索着对视了眼。
二,三,五,七?
这四个数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那到底什么,又是这女人口中的‘丢’和‘留’?
这句没头没尾的哑谜。
成了那个神秘的福建籍女子留给杭州官府破获此案的的最后一个线索。
可关于她的身份,到底还是没能从这一系列的谜题中找出一个详细的答案。
期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此时有消息传来。
说那患癌夫妇之一的瘾君子杨人贵似乎终于是终于耐不住了,一个人悄悄在市井中溜达着,下了趟山。
又在他往常去找小杨氏干哥哥拿货的地方溜达了一圈。
当听说这事时,人还留在官府之中的富察尔济和段鸮当即也决定一块去了。
可同时,他们心底却也觉得这事来的有些蹊跷。
固然,杨人贵是个瘾君子,可另一头的那波人怎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暴露自己的踪迹了。
——可当他们人赶去之前,一件谁也没料到的意外就此发生了。
在此之前,段鸮和富察尔济当时已赶到半路上了。
那线报中所提到的地方,和他们当时所在的地方不过两个路口,所以很突然的,他们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惊马声。
因是夜半三更,这场等候了数日的罪犯抓捕其实本就来的十分仓促突然。
但因杨人贵已经是如今除了昏迷不醒的小杨氏之外,唯一的线索。
那一路跟在后头的数人分散着不同的方向,跟在一路鬼鬼祟祟的杨人贵之后。
又在这埋伏下眼看着他面孔煞白和鬼一般地从临安县城门进来,手里还像宝贝捧着家里半点能拿出来的银两。
那点看着就散碎无比的银两,怕是他身上接受功德茶义捐后所剩无几的银钱。
若是给这对重病夫妇俩自己好好抓些药,怕是都比那害死人的麻叶要好。
但很可惜,到深夜他似乎都未找到人,以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另一群人’也未有所获。
可就在官府即将以为今晚注定要一无所获时。
正走在那杭州府主城,正像个游魂野鬼般彷徨着在街头徘徊的杨人贵却,突然像是看到什么熟人似的眼睛亮了一圈。
又一下子紧张地往回看了一眼。
这一眼,足以暴露他当下十分紧张,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和对方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