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汀当即惊出一头冷汗,看曹相安这架势,此事一旦坐实,自己还不给他们生吞活剥了?
褚寒汀一边绝望地想着对策,人已被送进长老堂。
曲洵大惊失色:“寒汀?你们先放开他,定是有什么误会。”
曹相安的脸色难看极了,生硬地打断了曲洵:“是不是误会,验过便知。”
曹相安早年没少同魔修们打交道,指头往褚寒汀脉搏上一搭,就探出个大概来;再缓缓渡进去一丝真元,破云留下的那一丝不驯服的魔息登时激烈反抗起来,顷刻便贪婪地将曹相安的那一丝真元吞食个干净。
曹相安的脸色难看极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勃然大怒:“给我拿下!”
长老们都懵了,曲洵当即挡在弟子面前,道:“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相安冷哼一声:“曲师弟,你不若问问你这好弟子,下山的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过!”
曲洵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得说不出话来,曹相安恨得直磨牙:“我不会认错,魔尊破云……我年轻的时候不巧同他打过交道,那之后六十三年我修为停滞,便是拜他所赐!”
想起当年九死一生的惨痛经历,再看看死得不明不白的爱徒,曹相安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怒火滔天,竟不顾身份,大步来到褚寒汀面前,质问道:“那魔头许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替他残害同门、陷害师长!”
褚寒汀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曹相安见他沉默,更是怒从中来,冷不防高高扬起右手,看那架势竟是欲将褚寒汀立毙掌下!
曲洵大惊失色:“师兄!”
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
褚寒汀自不愿坐以待毙。他虽然修为不成了,可对敌的经验还在,忙使了个巧劲挣脱了牢牢按着他的那两个弟子,整个人往后滑了出去。可曹相安掌风已至,如影随形地咬死了他不放,显然是避不开了。
不得已,褚寒汀只得硬接下这一掌。
曹相安杀心虽起,可对着个小弟子也不至于下十成十的狠力。他二人双掌相对,一触即离,褚寒汀顿时被对方汹涌的真元激得胸口巨震,幸好眠风真元疾速运转起来,竭力护住了他浑身经脉。
曹相安想不到自己一掌竟打不死这小畜牲,第二掌转瞬即至。
可这片刻的拖延给了事情回转的余地,曲洵身形微动,挡在褚寒汀身前,对曹相安怒目而视:“大师兄,事情尚未问清楚,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曲洵一向温和,这话已算说得重的,可见是气极了。
曹相安却好似失了理智一般:“曲师弟,这等欺师灭祖的东西你还要护着?让开!”
曲洵见同他无法分说,只好求助地看着陆仰山:“庄主!”
陆仰山沉默得如同供桌上的雕塑,他的半边脸都隐在y-in影中,愈发显得脸色晦暗不明。曲洵急道:“我养大这个孩子费了多少心神、在他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你不知道么?仰山,你不能不同我商量一声就这么做!”
褚寒汀听得云里雾里,却是想曲洵竟会在这个废柴身上寄托希望,难怪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长老堂内正自剑拔弩张,忽然有个小弟子闯了进来。他全然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兀自一脸喜色:“禀庄主、各位长老,江掌门到了!”
话音未落,江潋阳已飘然而至,他的语调里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喜意:“哟,家务事?看来本座这一遭来得不巧啊。”
☆、第四十一章
无论是江潋阳那一脸喜庆, 还是他愉悦的声调,此刻都与长老堂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十分格格不入。褚寒汀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格外欠揍,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两跳。然而此地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挑江潋阳的不是?几位长老索x_i,ng装聋作哑,亲自将他迎入上座。
不得不说,随着江潋阳的到来,长老堂中本来已紧绷到行将凝固的气氛蓦地松弛下来, 长老们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有心情和稀泥处置家务事了——江潋阳在此,就算魔尊亲至, 恐怕也不敢造次吧。
那前来报信的弟子满脸喜色,兀自滔滔不绝:“弟子今日真是交了好运,才下山就碰见了盘桓于此地的江掌门。将事情对他一说,他老人家立刻便来了呢。”
褚寒汀忍不住一脸古怪地看了江潋阳一眼。无他, 这人实在算不上是个热心人,这么痛快打得是什么算盘?而且, 他不是早就带着他新收的弟子回天机山去了么,在毓秀山庄山脚下徘徊什么?
山庄的长老们却不想这么多,陆仰山的脸上头一次现出笑容:“让江掌门见笑了,您稍坐片刻, 我们这一点家务事,马上就好。”
曹相安的愤怒根本没有因为江潋阳的到来而平息半分。他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褚寒汀,甚至还包括了不识时务地挡在弟子前头的曲洵。
曲洵忙道:“庄主,贵客在此, 家丑就不必示人了吧!”
陆仰山颇为为难地瞄了曹相安一眼,而后者的表情终于因为曲洵这句话有了些微松动。曹相安深吸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弟子道:“你们先把这小畜牲带下去,严加看管!”
一直促狭地看着这场好戏的江潋阳却忽然c-h-a嘴道:“曹总管慢来,你们的弟子,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我一个外人,看看就好。”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褚寒汀忍不住愤恨地瞪了江潋阳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