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那就去!晏之是不是还在那边?”
她答应的太过快,反令他一呆。
“是!”
“那赶情好,我正有东西要还与他呢!舅父稍候,我去取了东西便走!”
金凌站起来,要去楼上拿那本《大乘心经》。
“倾城……”
东方轲站起来叫住了她。
嫣色雪锦划出一朵美丽的裙花,金凌转身问:“舅父还有何事?”
东方轲看着自己这个甥女,在她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种怯懦退缩的神情,自内而外,散发的是一种自尊自强的光彩,一双美眸灵动逼人,落落大方,气度非凡——和以往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太不一样。
“舅父?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
“哦!”
东方轲一笑,又一正脸色,走近,极认真的想了想后,道:
“倾城,舅父原是想你嫁的衬心如意的,只是如今晋王、九公子、凤王、燕王以及现在突然冒出来的晏之公子,都有意与你……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皇上这番要见你,必是想重新给你指婚了……这婚事,一旦到了皇上手里,便万事由不得人,你只有从命的份……倾城,你想两个月后再决定婚事,只怕是不能了……如果舅父猜的无误的,祈福大会后,皇上就会决定你的婚事,下个月,你必会出嫁,至于会嫁谁……圣意难测,还真不好猜!”
东方轲说这番话,只是想让她心下有个底。
金凌皱了皱眉,沉下了脸来——
下个月就嫁?
那怎么可以?
倾城还没救醒,她可不愿意穿着嫁衣和人拜天地!
***
乘着马车入了鍄京府,东方轲领着金凌没进公堂,而是进了司务堂,那里是衙门官员办事的地方。
走进府衙,肃穆之气迎面扑来,径道两边皆站满了禁军——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听说西秦帝能争善战,身边跟随的人一个个都是锐中的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到了司务堂前,那高高的廊道前,清一色站的全是银甲侍卫,应该是帝王的御前侍卫,五步一哨,肃目而立,彰显着帝家的威仪之气。
金凌瞄了瞄,垂目安静的走着。
东方轲曾多次回眸看她,见她如此不慌不忙,从容自若,心头很是惊讶——
面对如此黑压压一片禁军,便是他这个常年在军中待着的人也会大感气势迫人,她一个常年裹足深闺的小丫头,一般看到这种情况,即便不吓的腿软,也必会现出惊惶之色,可现在的她,竟是视而不见?
司务堂前,内侍正大候在那里,含着利的目光看着他们上来。走进后,那公公很官面的一笑,冲着金凌瞅了一眼,作了揖:“老王爷,慕小姐,终于来了,皇上正等着呢……咱家这就去报禀……”
他一挥手中的拂尘,匆匆推门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内侍的禀告:“禀皇上,镇南王,慕倾城求见!”
“嗯,传!”
一个低沉凛凛的声音响起,但听那声线,便有久居人上者的威慑。
“丫头,别怕!”
东方轲看到她脸色微微变了变,低声安抚了一句。
金凌淡一笑,面纱下的,朱唇撇了撇,心里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怕的,他再厉害,横竖也只是一个人。
二人鱼贯而入。
司务堂内,该来的人全来了,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坐在高座上,正拿着一卷卷宗看着,没有抬眼,顺公公则抱一大撂文书侍在边上,看到镇南王携着他的甥女进来,目光直直就落到了一身嫣色雪锦裙的慕倾城身上。
左手下座,坐着身着黑色蟒袍的晋王拓跋弘,手执茶盏正吹着冒着
热气的茶水,他的脸孔自没有呈现中毒之兆,昨日金凌曾令人送了一坛化了半颗解毒丸的美酒送去晋王府,看在倾城的面上,她暂时替他控制了五日乱魂的发作。
右手下座,是戴着银狼面具的九无擎,坐在自己的钢轮椅上,翻看手上一本羊皮卷。
九无擎边上,一袭杏衣的龙奕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两个又亮又沉的铁球,唇角上扬,定定的看着手上转动的铁球,也不知道是在玩,还是在思量,偶尔才抬头瞅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静馆里的那个白衣少年:晏之,他倚靠在扶手椅上,目光清冷的看着走进来的金凌。
金凌进去时,正好与晏之那极为冷淡的眼神撞了一个正着,她微一怔,而他只是默默的瞅了一眼,全不似上午那般温润,冷落中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凉薄的唇角冷冷的,再不会漂亮的弯起来,看他的目光也是陌生的,就好像,上午那个与她有“说”有“笑”的人本就不是他一样。
龙奕感觉到金凌一进来就把注意力落到了那个晏之身上,原本人含笑的薄唇,不觉撇了撇,有点闷闷不快。之前,知道这个叫晏之的人是个哑巴,他就皱眉,看到他写下字儿来说想娶慕倾城,他又是一惊。原是不会将此人放心上的,现下看到金凌瞧见他时,那种怪怪的神色,他怎么越看越不是味儿了。
看到“慕倾城”,拓跋弘也放下了茶盏,来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就连九无擎抬了头,冰凉的眸光随意一瞟,继续看手上的羊皮卷。
“臣叩见皇上!”
东方轲走在前面,撩袍行了一个大礼:“禀皇上,臣已将倾城带来了!”
金凌身姿袅袅的走近,迤逦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