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每个院子都种有几棵树,大多都是果树,栽了没多久,并不高大。晒死一大部分后,现在每个院子也就存活一两棵。叶家主宅里,活了一棵柿子树和一棵板栗。叶明泽盯着它们观察许久,看完了又给每棵树浇了小半桶水。
“看出了什么?”蒋敬之此时也闲着,便站在边上,看着叶明泽时不时瞅瞅这棵,又瞅瞅那棵,挺好奇他是在干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这两棵树不但没继续衰败,反而在逐渐恢复生机?”
“有吗?没注意,看着和几天前没什么两样。”院子里□□棵树,其他都枯死了,只剩这两棵半死不活的挺着。
“嗯,有的。不枉我观察了好几天,今天总算有所发现。”叶明泽指着其中一个米粒大的新芽,“你看,现在这个时节,居然长出了新芽,岂不怪哉?”
这么丁点大的嫩芽,亏得叶明泽有仔细查看,换一个人,恐怕就略过去了。蒋敬之听了,上前一看,果然发现两棵树都发了不少新芽,很多枝杈都是刚刚露出一点绿意。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并不高兴?”蒋敬之很是疑惑,家里的树恢复了活力,那代表其他植物也会陆续恢复生机,也意味着余下的动物能够幸存下来。没了草木,北方冬天可怎么过!
“敬之,你有给桃树浇过水拔过草没?”叶明泽看蒋敬之一脸不明所以,也不解释,继续说,“这么说吧,你有照顾过桃树吗?有的话,你过来摸摸它。嗯,摸它那些细小的枝桠。”
蒋敬之神色莫名,伸出手轻抚桃树长得较大的一棵嫩芽,手下触感正常。正要开口询问,手指上突然传来被什么东西碰触的感觉。蒋敬之把手拿到眼前,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再往那棵嫩芽那看了看,除了芽还是芽,盯了半天,也没多出一个花来。蒋敬之有点不敢置信,难道是大白天遇见鬼了?
叶明泽上前拉过他的手:“不用看了,就是那小东西在摸你。”
蒋敬之听了,一时哑口无言。他被吓到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难免疑神疑鬼。叶明泽好一番安抚,蒋敬之才彻底平静下来。
蒋敬之:“那棵栗子树也和桃树一样?”
“不,栗子树只是返绿,并无其他异常。走吧,太阳快出来了,我们先回去。”叶明泽也要回屋好好想想,树木又出现了异常情况,对人类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现在秋收差不多结束,叶家派了一部分人帮忙砌围墙,当然并不是免费的,会收取少许报酬。剩余的人,有部分就负责在后山砍柴火。
山上枯树很多,从近往远,每隔几棵就砍一棵,一路砍过去,后山稀疏了很多。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水土流失。叶明泽提出这个建议后,村民并没有反对,后山枯树多着呢,砍哪棵不是砍?
往年,秋末时节,野草都差不多自然枯萎。今年却很反常。多数植物都被阳光晒得提前进入轮回,少部分还没被晒死的,这个时节依然泛着绿色,简直违背常理。
反常的事多了,人们已经见怪不怪。
傍晚,叶明泽和蒋敬之随着砍柴的人上山。一路上,只要碰到活着的花草树木,两人都要上前仔细观看,观察完了,还要东碰碰,西摸摸。砍柴的仆役都略感诧异,不知道两位主子在忙活什么。主人家做的事,他们想不明白是很正常的。甩甩脑袋,仆役们很快忙活起自己的事。
后山中,大部分植物都开始返绿,但是像叶家主宅那棵桃树一样,枝桠能动的并不多。当叶明泽用手去触碰这些突变的花草树木,它们的反应和主宅那棵桃树并不完全相同。后山上的植物会把触摸它们的手给打回,幅度很小,但仔细感觉还是能分辨出触摸和抽打的不同。
家里的桃树,明显对叶明泽他们的碰触不抵触,还会给他们回应。两种不同的态度,似乎昭示着不甚美好的未来。
叶明泽想象着,大树挥舞着枝条,四处抽打绞杀生物。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至于他们为什么有这么截然不同的遭遇,只能用一个是家养的,一个是野生的来解释,就好比狗与狼的区别。
这种事情不能隐瞒,很快,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叶明泽吩咐下去,砍柴时优先砍那些有异常的花草树木,务必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刚有点闲暇时间的叶家村村民,马上又投入到铲除围墙之外几十米内一切植物的活动中。这种关系到大家x_i,ng命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村民自觉的很,每家负责一段。一边忙着砌围墙,一边还要铲地皮,怎一个“忙”字能形容。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能三头六臂。
山林还可以不常进,打柴只在山林外围,人多势众,遇险概率不高。植物这个变异方向,却给出海增添了不少麻烦。靠近海岸,可还有一部分没被晒死的水生植物。等它们恢复生机,无论是缠住渔船还是缠住人类,损失都会无可估量。
现在叶家村人已经够忙,清理海滩附近异常植物的任务,就交给了叶家轮休的仆役。
今年以来,每每有了空闲,很快就会有新的变故要处理,简直不给叶家村人喘口气的机会,没死在各种灾难中,难道想累死他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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