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大小姐,右相请的人是你!”
小厮神色不变、语气亦不变的重复了一遍!紧接着道,“夜大小姐,右相说了,你若是聪明人,便不会拒绝邀约!”
闻言,夜千陵淡淡的嗤笑一声,眸光流转间,不紧不慢的向着马车走去!发现,马车车边的地上,放置了一条四四方方的小小踏凳。踏凳面上,布满了点点滴滴的雨渍。显然,这一条踏凳,放置已久。车内的人,是料定了自己会应约!
唇角一翘,夜千陵踏上踏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步了进去!
车内,宽敞的空间、精致的小茶几、上好的琉璃盏、名贵的绸缎铺坐……一应俱全,并不如外面看上去那般寒碜!至于,那一个正襟而坐的男子,正闭目养神,二十一二的光景。一袭白衣,宽大的衣摆散落在座位上,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墨玉簪束起,分神俊美的容颜,看起来温文敦厚,儒雅有度!只是,那斜飞入鬓的浓眉,棱角分明的五官,却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丝令人直觉危险的神秘气息!
感觉到寒风细雨斜飞入车内……
闭目养神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黑瞳,如一千年古潭,深不见底,幽谙深邃,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人坠入的同时,也将人丁点不剩的吞噬殆尽!
“不知,右相‘请’我,究竟所谓何事?难道,还想听听本小姐的拒绝不成?”
夜千陵松开车帘,任其飘飘然落下,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车内光景,再一拂衣袖,随意的坐了下来!明显讽刺的话语,暗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夜大小姐的拒绝,很……别出心裁,真是不给人留半分颜面,倒是令本相始料未及!”
宫玥戈轻闭回眼,微抿的薄唇,浅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无论是何时何地、何种环境下的声音,都该死的好听,和他无情残忍的手段,完全的不搭配。
“你早就料到我会拒绝?”
询问的话语,但用得,全然是肯定的语气!
一瞬间,夜千陵抑制不住的猛然握紧了手,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亦无心去理会!前一刻,慕容函郁还说‘人算不如天算’,可不想,不管是‘人算’,还是‘天算’,都早已在面前之人的算计当中!
此刻,细细回想……
那一日,在夜府,面前之人在自己说了‘摆擂台求亲’后,望着自己的眼神,深谙无垠的瞳孔中,那幽暗不明的光泽……定是看出了自己不知‘赐婚’之事,否者,又何来‘后悔’二字……而,擂台之上,那‘自掘坟墓’四个字……
紧握成拳的手,一紧再紧……
面前之人,心计之深,着实令人可怕!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将左相也一道算计进去的?”
宫玥戈笑而不答,只是对马车外的人,淡声吩咐:走!
马车,立即行驶了起来。扬起的车帘,夜千陵瞥见了车外刚刚走近、僵立在原地的那一袭执红伞的白衣,神色瞬敛,嘲声一笑,“右相,怎么,不请你心爱之人坐上来?”
“夜大小姐想要她坐上来么?又或者说,夜大小姐想让太后知道,你上了本相的马车?”
“右相,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若本相会,又岂能有你的存在?”
再平静不过的一句话,恍若是在诉说车外的天气一般,但却是令一贯波澜不起的夜千陵,面色,再次倏然变了一变,直觉对方看出了什么,猛然侧眸望去!但是,那一双眼睛,并未睁开,浓密的长睫,与眼睑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什么都看不真切!
“不管你以前是谁,什么身份,如今,你既然是夜璟天的女儿,又被慕容函郁看中,那么,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薄唇吐出来的声音,始终是那一个语调,仿佛,没有什么是可以引起它波动的!
夜千陵盈盈轻笑,却是笑不染眸,“难道,右相和人谈交易时,都是这般傲慢的闭着眼的么?”
“只是与你谈时,闭着!”
“何故?”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夜千陵明显一怔,旋即,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番宫玥戈,语出轻蔑,“右相若不说,我倒还当真看不出来!”
“若是夜大小姐眼拙,看不出来,成亲后,本相可亲自证明给你看!”声音、神色,依旧是那个样!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不知道右相与皇上,到底哪一个是‘朱’,哪一个是‘墨’呢?”原本,夜千陵还想咒骂一声‘下流’,但是,望着那一张不容亵渎的绝美俊颜,不知怎么的,竟是突然间说不出脏话来!
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为好!
宫玥戈淡淡一笑,下一刻,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于是,正色道,“夜大小姐,本相已还夜家清白,可是,太后却还扣着夜家的人不放。明为调查诬陷的真相,实则以此控制夜璟天为她办事。她暗中向夜璟天下的毒,夜璟天并不知晓。而本相相信,依夜大小姐的能力,能够解去。只是,夜大小姐若真为聪明人,就不该去解。你们,还未到撕破脸面的那一步!”
“右相倒还真是无事不晓?”
夜千陵心中暗惊,但面上,却是丝毫亦未表现出来。尽管,对方闭着眼,根本看不见!同时,脑海中开始细细的思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