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眸子突然闪过丝黯然。

她终究还是不能留在他身边的吧！

想到这里，左手的动作更加轻柔，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面容，贪娈地看着，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

“吁——”马车渐渐停止了行走。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公子，到了。”

此时，夏樱也正好醒来了。

睁开迷蒙的双眼后，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向身边的慕容冲，问了句：“凤皇，到了吗？”

“到了。”看到她刚醒来迷糊可爱的样子，唇角漾着笑意。

马车外的侍从恭敬地撩开帘子，夏樱和慕容冲双双走了下去。

慕容冲吩咐侍从在马车等候后，就和夏樱走上距离不远的山顶。

夏樱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一阵从所未有的清新缓缓涌进心中，再循环到全身，顿时感到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古代的空气果然清新！

看着她一脸满足，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樱，太阳快要出来了。”

慕容冲双眸远望着天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日出。

樱也连忙走到他身边，屏住呼吸等待着。

不久，湛白的天空渐渐亮起，紧接着的是一片霞光四射，天空泛起一片红光。

“好美！”夏樱情不自禁地赞叹。

“嗯！很美！”

她的心猛地一颤。这句话，他是对着她说的。

该和他说清楚了。

长痛不如短痛。

“凤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慕容冲淡褐色的眼眸中泛着一片柔和的红光。

心还是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努力地当作看不见他眼里的柔光，“日出是美丽的，但是却只有一瞬间，是不可能永远保持着它日出的美丽。”

天边的霞光照在慕容冲的脸上，睫毛闪着淡淡的红光，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看着他此时看起来有点孤独落寞的侧脸，她狠下心，别过眼神继续说：“太阳有它的职责。它的职责是照耀大地，造福百姓。它是不可能只以日出的形式出现。”

慕容冲依然默不作声。但是他的脸看起来却越发落寞，日出的霞光似乎也感到了他的落寞，此时也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轻咬住下唇，垂下眼眸，却发现慕容冲的拳头紧握，苍白的惊人。

心有一刻的软了下来。可是一想到以后她离开后的情景……

她马上硬下心来，“太阳以日出的形式出来，以日落的形式归去。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规律。”

慕容冲微微低着头，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侧脸。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听起来，却依稀可以听出一层渺小的希望。

“世界上没有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也许不久的将来，太阳不会以日落的形式归去，而是……”

“不。即使不会以日落的形式归去，但是它的终点绝对不会日出。”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突然提高，接着又低了下去，柔了起来，“凤皇，你明白吗？”

天边的霞光逐渐消失。

一抹刺眼的亮白缓缓上升，跟慕容冲脸上的苍白是如此的相像。

看到他的手苍白得连青筋都可以看见，她可以想像得出他脸色的苍白是到了哪种程度。

她开始自问，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太无情了？

夏樱的眼神闪烁着。

看着痛苦的慕容冲，她的心也痛了起来。

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如果一开始不去招惹他的话，那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

“凤皇……我……”

“樱！”突然慕容冲抬起了头，脸色如她所料的苍白，但是却似乎又多了某种东西。淡褐色的眼眸散发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日出就是日出，日落就是日落，它们根本不可能混为一谈。”

他渐渐扬起一个笑容，一个可以天边的亮白相比的笑容。

“樱有看过市集吗？”

夏樱被他的突然转变惊得转不过弯来，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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