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那一大片青, 还需要处理一下吗?”林无隅在旁边问。
“问题不大,就是磕青了, 过几天淤血散了就好了,”医生说, “明天可以热敷一下。”
“谢谢您。”丁霁站起来,拽着自己衣服的袖子。
林无隅帮他拉拉袖子, 小心地扶着他胳膊,把衣服穿上了。
“不客气,”医生说, 又交待了一句, “胳膊这几天别用劲了啊。”
“不敢了。”丁霁笑了笑。
从学校医院出来,林无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何家宝和辅导员都发了消息过来问丁霁的情况。
-肌r_ou_拉伤,别的还好
林无隅飞快地回复了。
“不知道刘洋那边怎么样了, ”丁霁说,“刚抬走的时候我感觉他跟个植物人一样了都。”
“突然崩溃了吧,”林无隅说,“进入那种……假死状态,拒绝跟人交流,就可以拒绝面对现实了,毕竟把事儿闹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真想死了啊,”丁霁把手放到林无隅外套兜里,靠在他身上慢慢往前走,这会儿他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发虚,“我要没拉住他,他就下去了。”
“嗯。”林无隅很轻地搂了搂他的肩。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丁霁说,“要把他搁你家里,他上不到初中就得死了吧。”
“我感觉他父母对他应该还是挺好的,”林无隅说,“咱们班好些人上学期就开始忙着赚钱了,他都没去找点儿什么事做,还是家里在给钱。”
丁霁叹了口气。
“不过他那个性格,做点儿什么的话,也未必能长久,”林无隅说,“我挺同情他,但也看不上他,说了那么多,除了自己努力读书,好像也没有过什么别的努力了。”
“你这学期是不是也差不多又得开始接活儿了?”丁霁问。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得挑着点儿,能学到东西钱多的才去,要不忙不过来。”
“我可怎么办,”丁霁说,“吃我爷爷奶奶的用我爷爷奶奶的,好逸恶劳好吃懒做,还不好好学习。”
“你可以吃我的用我的。”林无隅说。
“……这就是你给出的解决方案?”丁霁笑了起来。
“不然呢,”林无隅说,“你都说了,好逸恶劳还好吃懒做。”
“其实爷爷奶奶还真是太惯着我了。”丁霁想了想。
“这话说给我听听就行了,”林无隅说,“别跟爷爷奶奶说,本来就被你爸妈抱怨呢。”
“我这说的可跟他俩抱怨的不是一回事!”丁霁皱了皱眉,“当然我也不会跟爷爷奶奶说,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得用点儿功,不干活起码认真学习。”
“刘洋同学还是起到了一定的触动作用的,”林无隅说,“一会儿回宿舍我得感谢他。”
不过没感谢成,刘洋同学还没回宿舍。
“吕乐陪着呢,”吴朗说,“跟辅导员一块儿,估计检查完身体就得心理上也检查安抚一下吧……丁霁你伤怎么样?”
“缠了一堆绷带说是加压,”丁霁说,“压够了明天拆掉应该就没事儿了,不行就再去看看。”
“你今天太猛了,我靠,”熊大发出了由衷的赞美,“你俩都太猛了,不知道那块儿有没有监控,我明天就去打听一下,要有的话我要申请把那段截出来。”
“让刘洋知道了又发疯。”李瑞辰说。
“哎,”何家宝团在沙发上,“我有点儿害怕,你说他一会儿要是回宿舍了,还是没正常过来怎么办啊?”
“你晚上到我们屋睡吧?”熊大说。
“好。”何家宝马上点头,“我跟吴朗挤一挤。”
“你怎么不跟我挤一挤呢?”熊大问,“嫌弃我?”
“没啊!”何家宝看着他。
“熊大你那床睡你自己都够呛吧。”李瑞辰说。
熊大啧了一声。
几个人没说几句,小客厅的门打开了,屋里瞬间没了声音。
看清走进来的只有吕乐一个人的时候,又一块儿松了口气似的都喊了起来:“哎——”
“怎么了?”吕乐愣了愣。
“以为刘洋回来了呢,”林无隅笑笑,“吓一跳。”
“他跟心理老师聊着呢,”吕乐说,“可能晚点儿回来。”
“一会儿跟你挤啊。”何家宝赶紧跟吴朗又确认了一遍。
“嗯,”吴朗点点头,“你现在先把被子拿过去吧,别一会儿当他面拿,就不好了。”
何家宝赶紧跳下沙发跑进了屋里。
“他会不会觉得我们孤立他?”熊大问。
“孤立就孤立吧,”吕乐叹了口气,“他大概要先休学,这状态怎么继续上课,真要继续留下,我肯定会去打报告申请让他换宿舍,去博士楼的单间住吧。”
“乐乐也不老大哥了啊?”李瑞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