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松枕在江跖膝上,一边欣赏着那件小巧j-i,ng细的大红褂子,一只手搔刮着男人下巴长出的细小胡渣:“你新年怎么过啊?”
江跖正在看书,抓住对方作怪的手,摁在自己手心里:“家里没什么人,自己在家过吧。”
谢晚松闻言诧异地看他:“你不是有个弟弟吗,不跟他一起?”
“他跟我奶奶和姑姑家过。”江跖说,“我妈死的早,孙茁幼年就送去给我奶奶看了,往年新年都是一起过的,用不着我。”
谢晚松原本想问那你怎么不去,转念一想江跖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国,同家里人生疏可想而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愿意凑热闹的人,外加上脾性也不好相处,估计是不想去了给彼此找难受。
虽然说谢晚松也没有多幸运,好歹还是能去谢依然家过个节,再不济就是被洛有道扯回家一起吃顿饭,总是能有个落脚的地儿,可江跖这样,可能就是真的没处去了。
他突然有些心酸,道:“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那过吧,人不多,好歹沾个喜气。”
江跖低头去看,刚刚好谢晚松扭过头去,刻意不看自己。
他嘴角极浅的勾了一下,目光温柔地看着oa半边侧脸,视线落回书上,低声说了句好。
除夕当天他二人再去谢家主宅的时候,一家子人正在打扫卫生,院子里挂上了灯笼,高姨跟谢依然正在门口贴对联,可惜高姨高度不够,踩着凳子也没将横批贴好。
谢依然见了他们亲热地打招呼,江跖把买的年货递给谢依然,说道:“我来吧。”
他个子高,胳膊也长,一下子就把横批给贴稳了。
高姨揉着老腰下来,转头就见谢晚松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高姨,今年又不回家过年啊?”
“三少说的什么话。”高姨埋怨似的看了他一眼,也紧跟着笑了起来,“小姐家就是我家,我这年年都在家里过呢!”
几个人正站在院子里说笑,大门一开,一大一小两个黑影接踵从门内闪出,先后飞扑到了谢晚松的腿上。
“小甜最近怎么样,大壮怎么又胖了?”
谢晚松揉了揉清甜的头,吃惊的看着在裤脚处扑腾的r_ou_球,把柯基抱在怀里,只觉得越发r_ou_实,再过不了太久就要抱不动了。
他一抬头,发现孟云也正好从门里走出来,两个人视线一对,氛围尴尬一瞬。
谢依然并没有注意到二人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笑着招呼众人道:“都进屋暖和去,别在外头冻坏了!”
江跖是客人,被高姨热情地率先推进了屋子。
谢晚松跟在最后进屋,谢依然正在与江跖聊天,他弯腰换鞋的时候,便听见背后孟云轻声说了一句:“别告诉她。”
具体指的什么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
谢晚松动作一顿,就像是没听见他讲话,神色如常的进了房间。
但是孟云却知道谢晚松听进去了。
这保不准是他陪伴在谢依然身边最后的一个新年,不论说什么也要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把年过了,又何必要提这些晦气的事呢?
谢晚松脱掉外套,舒舒服服地坐在江跖身边,招呼清甜过来,然后从袋子里掏出红棉袄,又塞给她两个大红包。
小姑娘眼底明亮一瞬,红包没怎么上心,倒是欣喜地把棉服抱进怀里,左看又看。
“喜欢吗?”谢晚松问。
清甜用力点点头,仰着脑袋,声如细蚊地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来:“…谢…舅…”
她声音太小,听起来像是在哼唧,谢晚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微怔了一下:“什么?”
清甜眼巴巴地看着他,又费劲地重复了一遍:“谢…谢舅…”
这一下不光是谢晚松,谢依然跟高姨也听见了,她一把把清甜抱进怀里,神情激动:“小甜刚刚讲话了?我没听错吧?”
清甜抓着她的衣服,轻轻又说了一句。虽然她讲话声音极小,发音含糊不明,还是隐约能听出来说的是“妈妈”。
惊喜来的太突然,谢依然眨了眨眼,眼角顿时浸出一滴晶莹的泪来。
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把白净秀美的面庞抹的通红,又是哭又是笑:“我谢依然积了半辈子德,总算值了…”
大概是众人高昂的情绪吓到了女孩儿,清甜说完这令人震惊的两句话,任凭外人怎样哄她,她都紧闭着嘴,再不吭一声了。
孟云安慰道:“别着急,总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高姨煮了番茄牛腩汤,一时间浓郁的番茄香味充斥在了整间客厅,谢晚松喜辣又喜酸,闻到这个味道嘴里忍不住分泌口水,当着众人的面咕咚咽下了口唾沫。
“……”
谢晚松整张脸唰的红了起来,他有些羞耻地扭过头去,正好对上江跖的注视,眼底恍若含了一汪温暖的水,带着几乎要将人溺死的温柔与爱意。
他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炙热的注视,又姿态僵硬地把脖子拧了回去,耳根红色不减,烫得好似要灼烧起来。
午饭过后清甜犯困,被高姨哄着先去睡了,孟云年纪大了,也有午睡的习惯,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谢晚松跟江跖又坐了一会儿,偷偷摸摸跑去跟谢依然说了些什么,扯着江跖走出房门,背后谢依然露出半个头:“别乱跑,按时回来吃年夜饭啊!”
江跖不明所以,被谢晚松拽着出了门。
他站着的功夫,谢晚松已经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