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从何说起?我高丽为天朝属国已有千载,年年朝贡,忠心不二。苍天为证,日月可鉴。数十年前契丹鞑子崛起于大草原,成为我们共同的敌人,我高丽人一直追随天朝圣子对抗契丹鞑子,只因二十年前通往天朝的朝贡之路被鞑子阻断,使得我国与天朝断绝联系达二十年之久,我国君臣上下时时远眺天朝方向悲痛呜咽。而今苍天有眼,全赖皇上神武。一举扫平契丹鞑子,我国也得以重新来朝贡……”
话未说完,群臣大声怒斥,这高丽使臣真是无耻之极,竟将其国二十年来地罪过一语抹掉,说的跟高丽国自始自终对天朝忠心耿耿一样。颠倒黑白,莫此为甚。
“一派胡言!”兵部侍郎胡整大声喝斥,“当年你高丽小国见契丹鞑子强盛,背叛天朝宗主转向契丹人称臣,可有此事?”
“没有!”李匡则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我高丽国自来事天朝如父。纵国破家亡亦不敢言叛,只不过二十年来受阻于契丹鞑子,不能前来朝贡而已,微臣今日前来,正要禀明天朝皇上谅解此事。至于转投契丹鞑子云云,纯属契丹人的挑拨离间,各位大人不可轻信。”
群臣为之气结,此人当面矢口否认。竟存心抵赖上了,不得不佩服他的脸皮和勇气,耍赖耍得这么理直气壮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纯粹狡辩!二十年间你们对契丹俯首帖耳,多次派兵协同契丹铁骑进犯天朝,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绝无此事,一定又是狡猾契丹人的离间之计。各位大人不要上当!”
“那半年之前,我朝豪族作乱之际,你们国主派万余士兵协同扶桑人来犯。想浑水摸鱼一把,最终被皇上率兵杀得一个不剩……这你赖不掉吧?”
“这位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王完全不知晓此事,进犯天朝的是我国一支叛军。不瞒众位大人说,那支叛军十分顽强,与我国朝廷大军交战经年,始终不能将其剿灭……后来他们不知死活来犯天朝,被英明神武地皇上一举扑灭,我国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文武百官与他吵吵嚷嚷好半晌,没能吵出个结果来,李匡则不论群臣说什么,反正一概抵死不认,推得一干二净。群臣气得没话说,终于明白了,敢情这高丽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刀枪不入,最擅睁着眼睛说瞎话,跟他争论只是白费力气。心中鄙夷到极点,不少人请求皇帝将他驱逐出境了事。
萧若静静旁观群臣与高丽使臣的争辩,你来我往,唇枪舌剑,高丽使臣一味耍赖,毫无廉耻之心,不期然想起21世纪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
萧若摆摆手,金銮殿上的喧哗之声迅速消退,“你一口咬定契丹人阻绝了朝贡之路,若是你们果真心向天朝,可以走水路来朝贡啊!”
李匡则哑口无言,呐呐的回答不出,脑门冷汗涔涔而下,两条大腿都止不住的打颤。群臣暗暗称快。
萧若语气一转,微笑道:“贵使远来辛苦,不知来天朝所为何事?”他很务实,不是理想主义书呆子,记得21世纪有句名言说的好:没有永恒的敌友,只有永恒地利益。现今局面已经不同了,没有必要太过纠缠于以前的恩怨,还是一切从现在的国家利益出发比较好。
李匡则松了口气,巴不得转移话题,忙自取出高丽国主亲笔书写的国书,必恭必敬交给殿内太监,由太监托着呈上给皇帝过目。
萧若展开国书,大致阅览了一遍,只觉肚子里一阵反胃,恶心欲吐。这份高丽国主的国书言辞恭顺到没有骨头的地步,通篇极尽谄媚之能事,奴颜屈膝,把萧若比作慈父,自己比作孝子(据萧若所知高丽王也一大把年纪了),把天朝比作皓月,高丽比作萤火虫;尽诉思念之衷肠,一吐离别之悲痛……看得萧若浑身直起鸡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