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云一怔，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璟儿很好的，不要妄自菲薄。”

“比季祁苏还好？”

空气陷入了安静，黑暗中，季辰璟只能听见司临云清浅的呼吸声。

“璟儿何必与她比。”过了一会，司临云幽幽的声音传来。

“可是你之前那么喜欢她……”季辰璟不岔的道。

“勿提她可否？”

季辰璟眨了眨眼，有些酸溜溜。

“总会让朕想起来，那个你……你是她女儿，而且黎儿也喜欢你。”司临云语气幽幽的，仿佛压抑着什么一般。

“又不是我。”

季辰璟的语气颇为无所谓。

司临云轻声一叹。

季辰璟上前抱她更紧，蹭了蹭她的脖子问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难迈出这道坎呢……”她痴痴笑道，“没想到你……”

“这么随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辰璟慌了，连忙解释道，“我…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我以为我得上刀山下油锅，才能让你相信我，我要表现的特别特别优秀，你才会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移到我身上，谁知……”

“我就是觉得，现在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说着季辰璟拿着司临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摸摸看，是真的吗？”

司临云：“有何难迈的？这能比朕当初发现自己喜欢女子的时候更难吗？能比朕扛着母皇父后失望的目光，坚持要去齐国更难吗？不过是些世俗闲语罢了……”她轻笑着，“还记得你以前问我的话吗？”

“我问了那么多，你指哪一句？”

“不记得就算了，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我会主动的去追逐她，就算万水千山，黄穷碧落……”

即使眼前一片漆黑，季辰璟也仿佛能看见她灼灼生辉的眼眸，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不服输……

福至心灵一般，季辰璟道，“除非主动把你推开吗？”

司临云轻笑着靠近她，温润的脸颊贴在季辰璟脸上，“除非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让我不要出现你的视线里。”

好似感觉到季辰璟呆呆的眼神，司临云这次没有再退缩，而是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道，“我的那份记忆，其实来的很及时，否则我不会那么容易的下定决心。毕竟，我所经历的那些，季祁苏并没有这般决绝，我还心存侥幸……”

“那我这几个月的惶恐，也不算无用功了。”季辰璟放松了身体，靠在她肩上，轻笑着道。

司临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要负我，这次我不会再回头的。”司临云语气认真。

季辰璟信心十足，“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司临云笑了。

“你记忆中我喜欢背诗，那我现在也背一首诗给你听。”

司临云虽然没说话，但是季辰璟却感觉到她的注视，一如她初次到来，那温和而专注的目光。

心中一荡，有一股暖流潺潺流过，她缓缓开口道，“我愿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季辰璟清朗而认真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手蓦然被握紧，司临云声音有些发颤，“璟儿……”

她的语气带着哭腔，季辰璟一惊，“云云，你怎么了？”

司临云蓦然抱住她，抱得极紧。

季辰璟茫然的张着手，好一会儿她才回报回去，哭笑不得的道，“你放心，这绝不会我最真心的告白，因为我会用我的余生，一直一直的与你告白……”

她低下头，在司临云耳边轻轻道，“璟儿此生——”

“非司临云不可。”

季辰璟不知道司临云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只知道她一直没有抬头，胸口的皮肤感觉到了丝丝水润。

她心疼的抱住司临云，这得受了多少的苦啊，竟然感动哭了。

过了一会，季辰璟想起什么一般，一低头，才发现哭着哭着司临云竟然睡熟了。

她似乎很安心，靠在季辰璟怀里，清浅的呼吸缓缓回荡在房间里。

季辰璟怜爱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我爱你，来日方长。”

司临云似乎听见一般，嘴角甜甜的勾起。

……

一睁眼，季辰璟紧张的看向身边。

她说的话不是假的，她真的怕是梦。

一张白皙柔和的脸庞撞入她的眼睛，温柔的眼睛里仿佛装着漫天星河，深邃而浩瀚，却让人觉得那浩瀚无垠都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