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伤心的时候,许朵进来对我说:“姐夫,医生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我把你交给许朵,懒懒地到医生办公室去。看到你“醒”过来的样子,我不用猜都知道医生会和我说什么!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医生笑着叫我进去,一边让我坐,一边便恭喜我:“萧先生,恭喜贵夫人苏醒啊!”
我强笑道:“感谢你呀大夫,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啊!”医生说,“没有你们家属的支持配合,病人的苏醒不会这么快的!我们当医生的,巴望着每一个睡着了进来的病人都能苏醒过来走出去,都希望我们的院子里天天有爆竹响啊!你的喜事也是我们的喜事啊!”
“同喜!同喜!”我心里难过,脸上却带上笑说。
“不过——”医生拉长了声音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故做惊异,其实他将要说的,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医生道:“萧先生,贵夫人的苏醒,只是部分大脑细胞功能恢复,离她成为一个正常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个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明白!”我悲哀地道。
“现在她的知觉系统基本恢复了功能,但她的语言,思维等能力什么时候恢复,就难说了,这个恢复过程将会十分漫长。而她站、坐的能力也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恢复,走路,那更是需要时间的事了!”医生悠悠地道,“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我们只是想让你做好长期配合我们的思想准备,不是危言耸听,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嘴里说,心里早就涌起的一丝凉意,传遍了全身。
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我已没心思听,我现在居然有一种比听说你成了植物人时更难受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见你醒来的样子,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听了医生的一番言语,我的心更如压上了千斤巨石。
晴儿,原来我根本就没做好长期等待和长期期盼的准备!原来我一直都梦想着你能马上醒来,一醒来就可以下地,走路,干活!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得很幼稚,显得很无知,一切的打算甚至有些愚蠢!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走回院子,回到你身边,抓起你的手,呆呆地看着你。晴儿,我多么希望你马上就能说,就能坐起来,就能下床,就能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就能……你也呆望着我,眼角有泪水流出来。我帮你拭去了,然后继续坐着发呆。
冬天下午的时间显得很短,很快地,屋子里便变得暗沉沉的了。这时,妈妈进来对我说:“小萧,你该回去了,晚了就只能打的了!早些回去吧,没必要多花钱!”
我诧异地望着妈妈道:“妈,晴儿已经醒过来了,你就让我和她多呆会吧!”
“看你说的,好象是妈不让你陪晴儿一样!”妈妈涨红了脸道,“你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明天一早从这里过去好远呢!”
我心里岂能不明白妈妈的意思?他是怕我和许朵过多的接触呢。可是,这犯得着吗?我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不听她的,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妈妈,我的亲人!我无奈地站起来,却又来了电话。我接过来看,见是皓洁打来的,猛然想起皓洁拜托过的事,看样子就算妈妈不撵我走,我也得走啊!
“皓洁呀,什么事?”我问。
“你要记得回来呀,不然,我同学就没睡的地方了!”皓洁焦急地说。
“你同学来了,和你睡呀,你们挤一下不就得了?”我笑着开她的玩笑道。
“可哥哥坏死了!自己掌嘴吧!人家是男同学来了耶,挤一起睡像什么话!”皓洁笑骂道。
“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那好,我马上回家,省得你同学没睡的地方啊!”我关了手机,跟你吻别了,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便往外走。出得门来,见许朵正在院子里扫爆竹燃放后的纸屑,我说:“许朵,我回去了!”
许朵很惊讶:“姐夫,你要回去?姐姐好不容易醒来,你竟然不陪陪她!”
我有苦难言,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匆匆就走出了院子。
“姐夫,姐夫!”许朵在我身后跳着脚喊,“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了!你无耻,你薄情寡义呀你!”
我心里怀着委屈,匆匆地逃一样地离开了。
经过门市,没见皓洁,却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面小伙子,我猜那肯定就是皓洁的同学了。我正要进去找皓洁说一声,舅妈就神秘地来拉我出了门,离开门市老远后,她才问:“小萧,你看皓洁那个同学怎样?”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强笑道:“外貌气质都还不错!”
“你觉得他配得上你表妹吗?”舅妈问。
“舅妈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了!不然,我们皓洁会那么没廉耻,会留一个男同学在家过夜?”舅妈话里藏话地道。
我知道舅妈特意让我谈观感的目的,心里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我还得礼貌地道:“舅妈,没事我上去了,你叫他们到时上来吧。”
我逃一般地回了家,一回家便躺在沙发上生起气来。我也不知道生谁的气,反正心里不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寂寞。
在沙发上闷坐着,搜罗着自己的全部悲哀,酝酿了半天,终于趴在沙发背上号啕了起来。
晴儿,我不知道你还会在医院躺多久,我更不知道你最终能恢复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