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宴抖开烟盒,递到他面前,“最后一根。”
“谢谢。”许微寒抽掉了那根烟,他朝陆春宴借火,陆春宴背着风,替他点燃了。
火星亮起,许微寒突然道:“我喜欢你。”
陆春宴的手一抖,收回了打火机,拿下抿在嘴角的烟,他说:“我知道。”
许微寒叹了一声,开玩笑道:“原来如此啊,真想知道谁那么倒霉能被你喜欢。”
陆春宴苦笑,“是啊,我真的糟透了。”
一支烟都没抽完,许微寒掐灭了烟头,他低着头,虽然努力地想要表现出不在意,可终究还是徒劳。这份藏在心里的感情,彷佛已经是一种习惯,想当然地告诉自己,陆春宴永远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他是如此,陆春宴也是。
可其实这样对谁都不公平,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勇气开始的爱情,就永远都不要去尝试。
他怕自己在陆春宴面前哭出来,不愿丢这个面子,便先走了。
陆春宴在外面又站了会儿,看着天空一点点正式与白日挥别,正欲回去时,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白色短袖,黑色长裤,不快不慢走着,朴素至极的打扮,只因为一张脸而惊为天人。
陆春宴呆呆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张了张嘴,喃喃道:“雪庭师傅。”
这一次,他没有叫错名字。
第38章
38
不知道是不是陆春宴的错觉, 总觉得眼前的人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手里的烟头。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把烟丢进烟盒里,单手背在身后,低声道:“雪庭……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雪庭指了指陆春宴身后的酒店,“来看风水。”
陆春宴一愣, 下意识转身, 肩膀微侧, 手里的烟盒突然被掠去。雪庭拿过烟盒, 放在鼻尖轻嗅,“这是什么?”
陆春宴猛然回头,视线撞进雪庭探究的眼中, 像是初入世的幼兽,这种似曾相识的好奇,秋瑶也有过。他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 抬起手去把烟盒拿了回来,手指蜷曲,烟盒被他捏在掌心里,纸盒扁了下来。
陆春宴说:“这是烟。”
“烟?”
雪庭重复着这个字, 似乎还有困惑,下一秒手臂便被陆春宴拽住, 他往前一倾, 身体已经被陆春宴揽在身后。
身旁的喷泉亮起了灯,原本汩汩流动着的水突然变得湍急,水花飞ji-an, 和灯光音乐一起,泼洒开来。陆春宴挡在了雪庭身前,那些水迎面ji-an向他。
陆春宴抓着雪庭的手腕,睁大眼回头看雪庭,一滴水掉进他的眼睛中,又涩又疼。
“放开我。”
雪庭眉头微蹙,反手轻挥,朝他们ji-an来的水滴彷佛被隔绝在了一层薄膜外。陆春宴松开手,雪庭立刻退到几乎之外,停滞在半空的水珠顺势落下,全都浇在了陆春宴身上。
音乐喷泉发出的声音,像是小提琴和钢琴协奏。
雪庭看着眼前浑身s-hi透狼狈的人,心里隐隐有种错觉,彷佛这种浪费落寞不该在眼前的人身上显露。
陆春宴扯了一下露出半截的袖子,“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身份,我先进去了。”陆春宴说完朝雪庭笑了笑,笑容很淡,彷佛盛夏夜空闪过的流星。
雪庭站在原处,目光投向陆春宴,在他的背影上停顿了几秒。
说来也是巧,雪庭在四季酒店里的房间和陆春宴他们就在一层上。陆春宴走在前面,他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许微寒其实一直没有走远,回去后便坐在大厅的小沙发里平复心情。
没过多久,见陆春宴从外进来。许微寒缓了口气,扯开嘴角让自己笑,站起身刚要出声,就见陆春宴停下转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走在他身后的人听见了,便快走了几步,点了点头,陆春宴朝电梯那边指了指,而后两个人一块进了电梯。
耳边”滴答“一声,大厅内的挂钟响了,许微寒陡然惊醒,身体跌进小沙发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们都是在五楼,雪庭是第一次坐电梯,之前都是直接走楼梯上去的。
电梯上升,身体骤然失重,他愣了一下,立刻拉着门,一副现在就要出去的架势。陆春宴眼疾手快,攥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不要去碰门,这很危险。”
雪庭眉间一道深壑,他微微扬起头,看着上面跳动的数字。
陆春宴见他不再乱动,便松开了他的手。雪庭的腕骨瘦削,一截骨头突起的很明显,陆春宴放开手时,他的手指微动。
只是十几秒,五楼就到了,“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雪庭迫不及待往外走,他调整呼吸,回头向陆春宴点了点头,“谢谢你。
雪庭来这边已有两天了,只不过他有个和秋瑶一样的毛病,就是不认路,刚才上楼时,便是陆春宴叫住了他。
四季酒店里太大,弯弯绕绕,他总是要花很久才能找到自己的房间。这一次是多亏路春宴指路,他对陆春宴的态度略微好了些。
陆春宴的房间就在电梯出来后往左走的第二间,他走到门口刚要刷卡进去,便见雪庭站在廊道里,低头看着手里的房卡。陆春宴有些不放心,又走了过去,扫了眼他卡上的房号,说道:“你房间应该在左边,我带你过去吧。”雪庭松了口气,直接跟在了陆春宴身后。
雪庭的房间就在陆春宴的斜对角,陆春宴把人送到后,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标记,“这里都有指示,你要是不记路,就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