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我娘……叫他主人,”却像是印证聂珵猜测地,只听冯富贵说道,“我没有听清全部,后来只听到,他让我娘提醒你,不要泄露身份……”
“谁想到第二日,你们方一离开,他就连同我娘一起都……都灭了口!”
“我只恨我没有看到他的样貌,没能在奉仙大会就认出他!”
聂珵恍然,所以他那时奇怪老板娘为何要故意拖延自己迟一晚离开,竟当真不是错觉,是她为了通知贺江隐赶过来?
那贺江隐既然得知自己的鬽胎身份,却没有动手除了他,反而叫他小心不要暴露,为什么?
“我、我前些日一路打听你和傻子哥哥的消息,才找到这里,就看到贺江隐……他在林子里,与一个黑衣人说,待三个月后你得了他亲授的功法,要将你炼为活青子……”
咋回事?
他要炼了他?
“他们提到当年贺云裳……也是因为不甘心成为他的棋子,才与他决裂……他如今又找到你,因你同是鬽胎……若能炼成,必是世间罕有的杀人兵器……”
什么意思,他这鬽胎体质,还是块难得的材料?
聂珵听冯富贵说着,又突然想到,他如今能进步飞跃,全是因为奉仙大会得了s_ao虫子。
如果贺江隐提前知晓他是鬽胎,那他应早就料到大会上发生的一切。
而他没有在接到老板娘通知后就炼了他,正是为了让他参加奉仙大会,得到s_ao虫子?
毕竟按常识来讲,他本身的力量越强,被炼成活青子后才越凶猛,等级也会越高。
聂珵顺着冯富贵的思路,假设贺江隐一直待他有所不同,甚至几度护下他,又倾力授他武功,这些……全都是为了利用他的鬽胎身份,日后将他炼成可供驱遣的杀人兵器,似乎倒能解释得通了。
他妈的这、这细想起来,和他养鸟一个套路——
养肥杀啊!
聂珵眼前浮现无心台上那俩被他养得溜肥的鸟,自动把鸟头换成了自己,太惨了。
不过——
话说回来。
其实这都也只是他凭空臆想。
他并非不信冯富贵,他觉得兴许在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不说其他,贺江隐一个真气满级名震江湖的四方御主,非得冒着一旦暴露便将身败名裂的风险,大费周章炼他一条顽劣不堪的咸鱼,图啥呢?
在证据确凿之前,他还是不愿随意猜忌,毕竟莫名成为江湖公敌的滋味,他自下山以来深有体会,简直像是吃了屎了。
贺江隐虽然今日白吃了他一只兔腿,却也罪不至吃屎呐。
于是聂珵认真琢磨半晌,稍微理出几处问题的关键,问冯富贵道:“你为何确定贺江隐与先前戴面具的男子,是同一人?还有你这身伤,可是因为在林中看到贺江隐与他人密谋而被追杀?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聂珵这一连串疑问说出口,却见冯富贵似是受了些许打击,面色更加苍白。
“哥哥还是不信我,”她嗓音干涩道,随后忽地想起什么,瞪大眼睛,“那……那日我还听他们说起,他已经暗中建妥了炼制密处,就在你们如今所住的地方,你要是不信我说的,你便回去悄悄查探,总会发现端倪。”
聂珵心下叹气,他原本连自己记忆都不打算找了,只等三个月期限一到便带秦匪风逍遥山间,吃喝玩乐,饭饱思 y- in ,如今却又不得不卷进来了?
而他正思筹着,只见冯富贵突然剧烈挣动起来,一股股殷红的血从她的口中咳出,吓得他急忙封住她几处x,ue位,转头催促九方泠:“先替她医治——”
话音未落,聂珵蓦地看向洞口方位,竟有身影迅速闪过。
有人?
聂珵皱眉,毫不犹豫地纵身而起,如风一般追了上去。
那人轻功显然不在他话下,几个来回,聂珵只在重重枝叶间看到隐约的暗色衣袍,随后出乎意料的,他发现那人一路疾飞的方向,是他们的住处。
冯富贵方才一番话陡然钻入他的脑内,他明知其中存有许多纰漏,心中仍难以控制地涌上阵阵惶恐。
直到眼见那人身影在院墙附近隐没,聂珵踩在屋瓦的足尖一滞,目光失神地扫过一片寂静的院落。
只片晌过后,他不再搜寻那仿若鬼魅彻底消失的身影,而是气息乍然紊乱,磕磕绊绊撞碎好几块院中景致,慌手慌脚地直奔秦匪风的房间。
“秦匪风!”
一脚踹开房门,聂珵颤声叫喊。
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起上一次相似的经历,那时他目睹段府出现秦匪风的惊澜双锏,也是这般狼狈跑回客栈,却虚惊一场地看到秦匪风好端端坐在桌前安静吃面。
他多希望眼下也如那日,他推开门,秦匪风已将热水烧好,乖乖等他回来。
“乖乖等着我。”
他记得他离开之前这样说。
可是,他此刻孤零零站在门前,屋内除了那明显才换好不久冒着热气的浴桶,空无一人。
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巨响,聂珵诧异回头,面容被炽热的波浪映得煞白,滚滚浓烟自院角一座阁楼铺天盖地而来,伴随猩红的火焰,狰狞破碎。
“他已经暗中建妥了炼制密处,就在你们如今所住的地方……”
聂珵耳边莫名响起这一句,不带丝毫迟疑地转身疾冲过去,徒手劈开猛烈爆炸下飞ji-an的木屑瓦片,疯了一般挤入那阁楼内。
“秦匪风!?”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