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崇谨帝以为会是香包之类的物件。
又荷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是根针。”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里顿时一片寂静,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只有继后,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但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大胆,王妃竟然在衣服里藏针,是何居心!”
花凌不慌不忙地摆着手道:“父皇,针不是儿臣放的,儿臣的女红很好的,怎么会粗心地把针落在衣服里呢。”
一件事,两个人,却说出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崇谨帝也以为是花凌粗心地将针落在衣服里面了,也没怎么当回事,刚要说话,但只听继后冷笑一声:“王妃自然不是粗心地把针落在里面的,怕是故意为之的吧。”
晏莳腾地就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凌忙拽拽晏莳的衣袖小小的唤了声哥哥,然后又看着继后认真地问道:“母后又没瞧见,为何就认定是我故意放在里面的。我知道,母后还在因为娘的事情怪我,您心里不痛快,想找我出出气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可是今天是除夕,除夕可是咱们大渊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今天,父皇又举行了家宴。母后就算想出气,等过完了年儿臣随您任打任骂。”
花凌这么一说,倒显得继后不识大体,非要找一个后辈的麻烦了。崇谨帝微微皱了皱眉,表达出了对继后的不满。
继后的手紧紧攥住了椅子扶手,指甲将扶手硬生生地攥出了几道痕迹。昭王也攥了攥手,朝着继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继后自然懂得儿子的意思,便打算不再说话,将这事给掀过了。
但是她想掀过,花凌可绝不允许她掀过,他跪倒在地,看着崇谨帝言辞恳切地道:“父皇,可否允许儿臣将衣服拿到您面前看?”
崇谨帝不知他何意,但还是允许了。晏莳将花凌的一只手拽住,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担忧。
花凌冲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而后便一步步地走到崇谨帝面前,从又荷的手里拿过衣服,将它翻了过来,一点一点地翻找着给崇谨帝看着:“父皇,您瞧瞧一点儿线头都没有呢,儿臣都说了儿臣的女红可好了。连线头都没有,怎么会把针落在衣服上呢。”
“父皇,儿臣做了这件衣服用了好长时间呢。光是绘制样式,儿臣就绘制了两个多月,儿臣查阅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呢。”花凌边翻着边絮絮叨叨地和崇谨帝说着,“不过也多谢了父皇,是父皇允许让儿臣随哥哥出去那几个月,让儿臣增长了许多见识,儿臣这衣服才能绘制出如今的样子。”
花凌说这话时,还不着痕迹地将崇谨帝夸赞了一番,听得崇谨帝龙颜大悦。
花凌又接着道:“儿臣在外时就一直找适合给父皇做衣服的料子,又找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找到之后便可以制衣了,这制衣又费了许多功夫呢。拆了缝,缝了拆的。为了做这件衣服,儿臣的手指都被针扎了好多次,流了好多的血。父皇您看看,儿臣这手指上现在还有伤口呢。”
说着,花凌竟把一双芊芊玉指举到了崇谨帝面前,崇谨帝竟也伸着脖子看着。花凌说话的声音小,旁人离着又远,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就连继后也只偶尔听到了两句,急得她一直往这边侧身子。
这会儿众人见花凌和崇谨帝不知因为什么看起了手,这心中的震撼实在难以形容。晏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瞧见二人的样子似乎是没事,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儿臣在做衣服的时候,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喜欢。毕竟父皇的衣服都是那么的漂亮。但是儿臣还是想做,这毕竟是儿臣的一番心意。儿臣也不指望会得到父皇的夸奖,可儿臣实在是伤心母后把儿臣的一番心意,当成是别有用心地想要害父皇。”花凌说到此处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儿臣藏针干什么呢?儿臣又不是傻的,将针藏在自己送给父皇的,那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再说了,把一根针放在里面又能做什么,最多只是疼一下了。”
花凌说这话时特意提高了声音,正正好好让坐在此处不远的娴贵妃听见了,她心中一动,道,虽然她与晏莳没什么仇,但晏莳总归是个碍眼的,能给他找些不自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于是她站起身来,向崇谨帝施了一礼:“皇上,若是一根普通的针自然做不了什么,可若这针上有些什么……皇上,此事事关皇上安慰,应当严查。”
“贵妃娘娘是说这针上有毒吗?”花凌这会儿倒是听明白了。
娴贵妃一笑:“王妃当真是聪慧。”虽是夸奖着,但这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
“父皇,儿臣不怕查。”花凌看着崇谨帝的目光十分坚定。
崇谨帝想了想,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了,那便查,于是便宣太医前来觐见。
花凌站在崇谨帝身边低着头又道:“父皇,这衣服是我做的,所以母后便认定这针是我放的。那么儿臣想问父皇,是不是只要接触到衣服的人,都有嫌疑?”
崇谨帝点头道:“自然。”
花凌的眼睛迅速地扫了眼下面,又接着道:“没见到父皇之前,三弟瞧了我的衣服,放在怀里瞧了好半天呢。方才,又是母后身边的侍女将衣服接过去的。”
继后那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定王马上跳出来道:“父皇,儿臣是拿了衣服瞧了一会儿。可儿臣没做什么,再说,儿臣又不知大皇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