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衡没开车，和之前每天来寝室楼时一样，骑的自行车，穿着也很休闲，无线耳机一塞，不紧不慢地骑着车到大楼前，刹车一捏，单脚撑地，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英俊帅气，气场极稳。

他在时隔大半期节目后，再次于七点前出现在寝室楼，没有任何避讳。

现场应援的喊叫声里，他下车，将车停在门口，跨进了大楼。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见到他，有些错愕：“柏导？”

柏天衡示意无妨，不用跟着，自己上楼。

到了食堂，空荡荡的，没人，只有打饭窗口后的阿姨在忙碌。

阿姨一见柏天衡，满脸惊讶：“柏导师好久没来了噻。”顿了顿，“还是先来份瓦罐汤？”

柏天衡点了早饭，站在窗口前，闲聊着说道：“江湛最近吃得多吗？”

阿姨边打早饭边道：“刚来的时候吃得最多，现在越吃越少了，我多给他打饭他都不要的，说镜头前不能胖。还好只是吃得不多，j-i,ng神挺好的。我看最近这几周，这群大小伙儿基本都吃得不多，这不比赛么，也没办法。”

说着说着，阿姨道：“你今天空了呀，真的好久没来了。不过也没几天了，负责这里的食堂老板都准备下周和我们结账了。”

柏天衡：“我后面几天都来。”

阿姨笑：“好呀。”

离最后的决赛没几天了，这段时间全员紧绷，练习、录制、彩排、各种琐事，只要睁着眼睛，就没有空的时候。

整个寝室楼层也空了大半，24个男生都搬到了十四层，早上哪间寝室先有动静，其他寝室就会跟着醒过来。

江湛依旧是最早醒的，洗漱的时候后脑发沉，用力拍了两下。

他昨天晚上梦到了柏天衡，还梦到了宋佑，这两人在梦里打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他拉完架还得两边哄，比白天训练都累。

醒过来之前只想一人踹一脚让他们滚蛋，醒来后发现是梦，后悔没在梦里一人锤一顿。

魏小飞闭着眼睛摸进来放水，转身朝墙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今天是几号了，还以为刚开始选秀，边尿边嘀咕道：“哥你今天和柏导吃早饭吗。”

江湛一听就知道他睡迷了：“醒一醒，柏老师都多久没来过了。”

魏小飞茫然地尿完，茫然地甩了甩手里的东西，塞回去，茫然地转头：“啊？”顿了顿，仰头叹息：“啊，对。”

前一天晚上魏小飞一点多才睡，甄朝夕、丛宇熬到两点才回来，都困得不行。三人根本起不来，江湛没叫他们，先去食堂，给他们带早饭。

才一出寝室大门，vj老师的镜头直接怼了上来，吓了他一跳。

江湛：“？”

vj老师在镜头后无声地说道：柏天衡。柏天衡。

江湛眼底一亮，边走边问：“这会儿？”

vj老师点点头。

江湛快步往电梯间去，路过楼道安全门的时候突然推门闪身进去，vj甩着他魔鬼的步伐跟上，却还是只拍到了两秒背影，第三秒，镜头里，江湛手攀着扶手轻轻一跃，豹子似的直接跳下半层，轻快地闪人了。

vj：“…………”

江湛人已经到了九楼，安全门一推，步伐轻快，进了食堂一看，柏天衡果然在。

江湛笑着走过去：“柏老师今天这么早。”

柏天衡正在边吃早饭边刷手机，闻声抬起视线：“今天心情这么好。”

江湛一屁股坐下，盯着柏天衡看，笑，眼底全是光。

柏天衡由着他看，继续吃早饭刷手机，把瓦罐汤推给他。

江湛接过汤，唇边的笑意止不住，笑着笑着，耸眉低声问：“柏老师今天过来吃早饭，是‘光明磊落’，还是‘假公济私’。”

柏天衡哼笑一声，抬眼：“你觉得是什么？”

江湛拿起勺子，想了想，低声道：“说你‘光明磊落’吧，显得你太要脸了，说你‘假公济私’吧，又显得你脸皮很厚。”

柏天衡嗤：“我就不能‘随心所欲’。”

江湛皮道：“哇~”

柏天衡：“吃你的早饭。”

两人很久没一起在学员食堂吃过早饭了，当初为了拆绝美，为了长久之计，都默契地选择了减少同场合，后来柏天衡拍戏，主持都是童刃言带班，就更没有机会一起吃早饭。

这间食堂对两人来说是特别的，瓦罐汤有过去的味道，每一个单独相处的清晨都通向着更好的明天，他们在这里聊过闲言、拉近关系，相互试探过，相互暧昧过，江湛也是在这里，表明一争c位的决心。

久别重逢恍如昨日。

手里这口瓦罐汤的味道，越来越香。

江湛的内心在这两个多月里，仿佛经过重新铸造，临近决赛，再怎么辛苦再怎么累，他眼底的光分毫不少。

他比少年时还要自信张扬。

柏天衡被他迷得挪不开眼，早饭不吃了，手机扔在桌上，就看着江湛。

江湛喝完三口汤，放下勺子：“柏老师看什么。”

柏天衡的视线从他的眉眼落到唇峰上，抿着意味深长，低声道：“吃糖吗。”

江湛回视他，没说话。

vj老师姗姗来迟，掀开食堂门口的塑料帘子进来，刚进来，江湛突然站起来转身往外跑，柏天衡跟着起身，两道身影从vj身旁掠过，转头，只剩下甩开复位的门帘，人影都没了。